他用树枝重重地点了点那条代表着荒野的直线。
王二麻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条线,结结巴巴地说道:
“头儿……你……你没开玩笑吧?这……这他娘的连条羊肠小道都没有啊!全是深山老林!”
“是啊,头儿,这得走多久?里面瘴气、毒虫、野兽……咱们这点干粮,根本不够啊!”
另一个亲卫也忍不住说道。
姜星河站了起来,将手里的树枝扔进火堆里,溅起一串火星。
“不够,就去猎。”
“没有水,就去找。”
“没有路……”
“我们就用脚,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钱有德以为他撒下了一张天罗地网,但他忘了,野兽,从来不走人走的路!”
……
数日之后。
关北城。
夕阳的余晖将这座边境重镇的城墙染上了一层血色。
“噗通。”
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恶臭的“野人”从城外的一处山林里滚了出来。
他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得像是龟裂的土地。
挣扎着爬起来,贪婪地呼吸着山林外带着人烟气息的空气,随即。
又有几个、十几个、几十个同样狼狈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跟了出来。
就是姜星河和他的亲卫们。
历经数日的荒野求生,这支曾经的精锐之师。
如今看上去比一群逃荒的乞丐还要凄惨。
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旧伤叠着新伤,原本合身的劲装早已被荆棘和山石撕扯得不成样子。
他们付出了七人重伤、两人断腿、物资耗尽的代价,硬生生地用双脚。
在那片连飞鸟都罕至的原始山脉中,踏出了一条血路。
姜星河靠在一棵树上,看着远处高大的关北城墙,眼神平静得可怕。
“头儿,咱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