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的指尖轻轻抬起,指向他心口的青铜残片:"该。。。掀棋盘了。"
神纹铠甲剥落的脆响像碎在陆沉心尖上的冰锥。
苏璃每片甲胄坠地时,他都能清晰看见她皮肤下暗金血脉在燃烧——那是女娲法则与混沌之力在撕扯,是她用神魂当引信,要炸穿观测者布了千年的局。
"苏璃!"陆沉踉跄着扑向光茧,左手的青铜卡牌环烫得几乎要熔进血肉。
可他的指尖刚触到光茧边缘,就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那是她用最后的神力为他筑起的保护罩。
他喉间泛起腥甜,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咬破了嘴唇,血腥味混着熔炉的焦糊味直往肺里钻。
"用我的存在。。。构建观测者的反向棋局——"苏璃的声音像浸在青铜钟里的碎玉,每个字都带着规则震荡的嗡鸣。
她仰起脸,银红长发已完全化作金雾,神纹从眼尾蔓延至脖颈,却在触及心脏位置时突然断裂,露出下面流转的金色代码——那是观测者刻在她神魂里的锚点,此刻正被她用暗金血液一点点腐蚀。
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他终于看清那些缠绕在光茧上的锁链不是普通能量,是苏璃用女娲法则碎片凝铸的"反观测链"。
三天前她捏着女娲卡时滴落的血珠,根本不是意外——她早算出自己会成为破局的关键,早把每一滴血都淬成了刺向观测者咽喉的刃。
"别碰那些代码!"陆沉嘶吼着去抓光茧,可屏障纹丝不动。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每一下都震得识海里的女娲卡残片发烫,"你他妈说过要陪我看卡牌之神加冕礼的!
说过要穿女仆装给我煮长寿面的!"
回应他的是苏璃突然绽放的笑。
那笑容比她第一次穿女仆装时更清浅,却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所以。。。你得替我看。"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突然化作金色流星。
光茧炸裂的刹那,陆沉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背撞在熔炉残片上,肋骨断裂的脆响混着23道世界线同时响起的轰鸣——那是观测者体系崩解的哀鸣。
他看见23个墨倾城的虚影同时尖叫,她们手中的黑洞矩阵像被戳破的肥皂泡,在苏璃的金光里片片碎裂,最中间那个白裙虚影的眉心裂开一道血缝,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色触须:"不!
她怎么可能挣脱观测者的锚定——"
"因为她是苏璃。"陆沉撑起染血的手臂,喉咙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他望着空中那道金色流星撞进黑洞核心的瞬间,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端着茶盘被门槛绊到,热可可泼了他满手。
当时她慌慌张张掏帕子擦,发梢沾着的晨露落进他手心,比此刻的金光更烫。
"规则的终极形态。。。是观测者的永恒轮回——"陆沉的左手死死攥住心口的青铜残片,右手的金色代码突然开始逆流。
他扯开染血的衬衫,青铜环在胸膛烙下焦黑印记,露出下面翻涌的混沌印记——那是墨倾城三天前偷袭时留下的,此刻竟成了他破局的钥匙。"但你忘了。。。轮回里的棋子,也能掀翻棋盘。"
他将混沌印记狠狠刺入青铜旋涡核心。
剧痛从心脏炸开,陆沉眼前发黑,却看见初代观测者的意识从旋涡深处涌来,像团饥饿的黑雾,要吞噬他的神魂。
他咬碎后槽牙,女娲卡残片突然化作金矛,刺穿黑雾的同时,苏璃残留的意识顺着血脉涌进他识海:"别怕。。。我在。"
"你终于。。。成为新的棋子——"守墓人的虚影从漩涡中心裂开,半张脸是陆沉的模样,半张爬满黑色纹路。
他的声音带着千年回响,"时间回溯锁定永恒负一,你每活过的三秒,都会变成观测者的养料。"
陆沉的瞳孔骤缩。
他试着启动时间回溯,却只觉识海一阵刺痛——往日熟悉的三秒倒转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负向拉扯,像有双手要把他的记忆揉成碎片。
可当他抬头,却看见苏璃的神魂并未消散,而是化作金色锁链,正缠绕着逐渐崩溃的黑洞核心,每根锁链上都刻着女娲造人时的古篆:"以我为锚,破尔轮回。"
"所以你错了。"陆沉抹去嘴角的血,望着锁链上跳动的金光,突然笑了。
他能感觉到苏璃的意识在他识海深处重组,像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能感觉到青铜旋涡的轰鸣里,初代观测者的全息投影正在凝聚——那是比守墓人更古老的存在,是观测者体系真正的源头。
"我不是棋子。"他望着逐渐清晰的旋涡深处,左手的青铜环突然泛起神性光辉,"是执棋人。"
青铜旋涡的轰鸣突然拔高八度。
陆沉望着旋涡深处那道若隐若现的光影,喉间泛起浓烈的腥甜,却笑得更肆意。
苏璃的锁链仍在缠绕,黑洞核心的崩解声里,他听见了更古老的心跳——初代观测者的投影,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