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的视线模糊了。不是系统的侵蚀,而是别的什么滚烫的东西从眼眶涌出。他看向自己正在消散的身体,又看向全息投影上卡在99%的进度条,突然笑了。
“原来这么简单。”
他闭上眼,任由意识沉入记忆最深处——
记忆碎片如拼图般重组。
吴邪站在491个平行时空的交汇点,每个时空都上演着同样的终局——青铜树下,死亡与告别。但这一次,他注意到一个从未发现的细节:
每一次,当张起灵的人类右手与他相握时,那人的指尖都在他掌心写下同一个词。
“回家。”
不是“再见”,不是“抱歉”。
是“回家”。
仿佛某种执念,某种跨越轮回的承诺。
全息投影突然暴涨!卡住的进度条猛地推进到100%,系统提示音炸响:
>同步完成!
>情感变量载入成功!
>正在覆盖西藏终端……
青铜门剧烈震动!吴邪消散的身体突然开始重组,光点从量子计算机中逆流而出,重新凝聚成血肉之躯。但新生的皮肤上布满青铜纹路,像某种古老的契约烙印。
与此同时,西藏那边的画面突然扭曲——
汪灿与水晶花的融合体发出刺耳的电子尖啸,解雨臣的机械体突然调转方向,将胸口的青铜仪器对准青铜树根部!
“不……这是……叛变……!”汪灿的声音断断续续。
机械体的扬声器播放出冰冷的电子音:
“检测到更高优先级指令。”
“执行者:观测者E-491。”
“指令内容:”
所有画面突然静止,系统声音与吴邪的嗓音重叠在一起:
“让他们回家。”
长白山上,黑瞎子和霍秀秀正与雪崩赛跑。
青铜门在他们身后百米处发出刺目的蓝光,整座山的积雪都在融化。张起灵化作的青铜树突然开裂,结晶化的表皮剥落,露出里面苍白但完好的人类躯体。
“哑巴张!”黑瞎子冒着坠石冲回去,拽住那人的胳膊往外拖。
张起灵猛地睁开眼睛——是人类的瞳孔,漆黑如墨,没有一丝数据流的痕迹。他剧烈咳嗽着,看向青铜门的方向:“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