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诓你?"化作丫鬟的哪吒突然晃出半张脸,团扇轻摇间,混天绫的红光若隐若现,"要不要叫那弼马温进来,与你叙叙旧?"
猪八戒的獠牙开始打战,肥胖的身躯往后缩了缩,却还梗着脖子嘴硬:"老猪我。。。。。。我才不怕!就算是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也得管老猪叫声。。。。。。叫声师兄!"话虽如此,他却悄悄往后挪了半步,黑袍下的尾巴不安地甩来甩去。
烛泪在鎏金烛台上凝成扭曲的形状,猪八戒肥厚的掌心死死按住腰间钉耙,指缝间却还残留着桂花糕的碎屑。听着哪吒口中莲花童子的骇人来历,他蒲扇大耳耷拉得几乎要扫到地面,浑浊的三角眼里满是慌乱,原本挺直的脊梁不知何时佝偻成虾米状,黑袍下的猪尾蜷缩着缠上脚踝,无意识地来回扭动。
"哪、哪有这般厉害。。。。。。"他强撑着辩解,声音却比平日低了八度,喉间发出的呼噜声都带着颤音。忽然瞥见"高小姐"倚在雕花栏杆上,手中团扇轻摇,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他浑身一激灵——那眼神太熟悉了,分明是当年在花果山与猴子对峙时,对方打量猎物的目光!
"师兄可还记得天河练兵时?"孙悟空突然开口,声线化作高翠兰的娇嗔,却掩不住尾音里暗藏的戏谑,"某人喝醉了酒,抱着广寒宫的桂花树喊嫦娥娘子,被纠察灵官追着跑了三条天街。"话音未落,猪八戒的猪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獠牙不受控制地打战,连带着身上的黑袍都簌簌发抖。
哪吒见状轻轻晃了晃手腕,银镯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恰似当年混天绫搅动东海时的浪涛声。"听说郎君当年掌管八万水军,威风凛凛,"她慢条斯理地整理鬓边茉莉,指尖却凝着若有若无的火光,"不知如今对上三头六臂的莲花童子,是九齿钉耙快些,还是风火轮更胜一筹?"
这话如同一把冰锥直刺心底,猪八戒后退时撞翻了妆奁,翡翠头面噼里啪啦散落一地。他慌忙弯腰去捡,却被孙悟空变的"高小姐"用绣鞋踩住袍角。抬头瞬间,对上的是一双金芒暗涌的火眼——那妖瞳深处跳动的,分明是大闹天宫时烧穿三十三重天的三昧真火!
"罢了罢了!"猪妖突然瘫坐在地,钉耙当啷一声滑出掌心,"老猪认栽还不行么!"他抹了把额头冷汗,肥厚的手掌在青砖上印出湿漉漉的痕迹,"自从被贬下界,老猪再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想寻个安身之所。。。。。。"说到最后,声音竟带上了几分委屈,大耳耷拉着扫过满地狼藉,活像被揪了尾巴的小狗。
夜风卷着雪粒撞在雕花窗棂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猪八戒肥厚的手掌死死攥住腰间钉耙,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九齿钉耙的齿尖在青砖地上划出几道蜿蜒的细痕。听到哪吒口中"三头六臂斩妖剑"等字眼时,他蒲扇般的大耳突然剧烈颤动,垂落的耳尖扫过脖颈,惊起一层细密的猪皮疙瘩。
"当啷!"手中的桂花糕应声落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刺耳。猪八戒喉结上下滚动,试图挤出几句反驳的话,却只发出断断续续的呼噜声。他感觉后脖颈的鬃毛根根倒竖,寒意顺着脊梁骨直窜天灵盖——这熟悉的压迫感,竟与当年在天庭受刑时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