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山间薄雾,为归云书斋的木质招牌镀上金边。
杜文轩推开玻璃门时,风铃发出清越的声响,与往日不同,今日的铃声里夹杂着几不可闻的银蓝颤音——
玉无瑕昨夜偷偷用情丝调整了风铃的悬挂角度。
“今天不开店。”
杜文轩将“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到门外,右臂的浅色疤痕微微发烫。
昨夜清微真人通过收音机传来的讯息仍在他脑海中回荡:
【回忆录乃契约锚点,需以凡尘笔墨为引】。
玉无瑕从二楼走下来,银白短发扎成干练的马尾,怀里抱着厚厚一摞牛皮纸笔记本。
她今天换了件墨绿色亚麻衬衫,袖口沾着钢笔墨水的痕迹,耳垂上的合欢花耳钉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林修远送来的资料到了。”
她将笔记本摊在橡木长桌上,冰蓝色眼眸扫过扉页烫金的《三界回忆录编纂大纲》。
“他坚持要用活页装订,说方便后期增补。”
杜文轩翻开大纲,指尖无意识地在纸面画着契约金纹。
墨水突然泛起暗金流光,将目录页的“第一卷:混沌初临”几个字映得熠熠生辉。
他怔了怔,抬头看向书架——
那里摆放的《太乙混元诀》地球适配版正泛着极淡的金红光晕。
“胖头陀的业火在呼应你。”
玉无瑕轻笑,指尖情丝银蓝光芒流转,在稿纸上勾勒出七劫情塔的简笔画。
“清微真人说回忆录要用现代文体,但允许我们保留部分灵力印记。”
她从帆布包里取出个青铜墨盒,盒盖上的莲花纹路与胖头陀的业火莲台如出一辙。
打开时,内置的星纹铁片自动研磨起墨块,靛青色的墨汁里浮动着星砂的光点。
“苏九娘送的星砂墨?”
杜文轩右臂疤痕突然刺痛,混沌天心感应到墨水中蕴含的跨界灵力。
“这算不算作弊?”
玉无瑕将钢笔蘸入墨汁,笔尖顿时流转起银蓝与暗金交织的光晕:
“《大同篇》第三十七章明确记载——‘守护者有权以任何形式留存真实历史’。”
窗外忽然传来引擎轰鸣。
一辆印着“林氏出版”logo的厢式货车停在店前,林修远跳下车时,锁骨处的莲台烙痕在V领毛衣下若隐若现。
他指挥工人搬下三个檀木箱,箱板上的合欢宗纹章还沾着昆仑山的雪粒。
“初版样书!”
林修远兴奋地拍开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