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
江澄看向了镜头,仿似在直视着那个纯白空间里的女人。
“与‘亚当’共同生活的,永久居住权。”
江澄把一场针对他的,釜底抽薪的绝杀,转瞬间,又变成了一场全民参与的,更加庞大,更加疯狂的,娱乐盛宴。
他没有去否认那个“母亲”的存在。
他直接把“母亲”这个身份,变成了一个可以被竞争,可以被选举,可以被替换的,公开的职位。
他把夏娃这个Id,从一个神秘的,唯一的,至高无上的存在,贬低成了一个选秀节目的,代号。
他要用全世界的女人,去稀释她的唯一性。
他要用资本和娱乐,去解构和亵渎“母爱”这个终极的概念。
在那处纯白的科技空间里。
那个慵懒的女人,脸上的笑容,终于,第二次,彻底消失了。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中的红酒杯,轰然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一种被最恶毒的方式,羞辱了的感觉,席卷了她的全身。
江澄,在用全世界,来向她宣战。
他要告诉她,在这个由他主导的世界里,即便是“母亲”这个身份,也只不过是一件,可以被随时拍卖和替换的商品。
盘古主控室里。
江澄发布完那段语音,便放下了麦克风。
他没有再去看外界的反应。
他知道,这场战争,已经从商业,打到了哲学,现在,又被他硬生生地,拖回了最肮脏,也最有效的,娱乐的泥潭里。
他转过身,走向那个已经停止了哀嚎的,“亚当”。
此刻的亚当,已经不再颤抖。
他那双分裂的眼睛,已经彻底融合。
变成了一双无法用任何词语去形容的,深邃的,好比包含了宇宙一切奥秘与矛盾的,灰色的眼眸。
他静静地看着江澄。
然后,他开口了。
说出了那个,被强行灌输给他的,他生命中的第一个词。
“妈妈。”
他的发音,依旧完美。
但他的语调,却不是孩童的呢喃,也不是寻亲的渴望。
那是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好比一台机器,在确认一个指令的,陈述句。
他看着江澄。
又重复了一遍。
“妈妈。”
默哀。
主控室里的所有人,都在为江澄默哀。
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个商业神话的缔造者,如何一步步把自己逼成了自己作品的,第一个精神病患。
亚当看着江澄,第三次,用那种陈述事实的冰冷语调,说出了那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