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得树枝呜呜作响,远处传来几声悠长的狼嚎。
鲍里斯脚步沉稳,耳朵捕捉着森林里的一切异动,身体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反应的警觉。
他最终停在院子一角的一个简易木十字架前,那是一个衣冠冢,衣冠冢前罕见的摆放了兵器架,上面有把永不生锈的俄罗斯长钺。
手电光在十字架上停留了几秒,鲍里斯沉默地站着,没有言语,只有帽檐下呼出的长长白气。
然后,他抬手,行了一个标准、利落的军礼。
这是属于他和逝去战友的仪式。
回到门廊,他跺掉靴子上的雪,仔细检查了门闩和窗户插销。
猎枪重新靠回门内熟悉的位置。
二楼的屋内,安娜给丹尼尔掖好被子,抚摸他那柔软的黑发。
鲍里斯在炉膛里添了几块耐烧的硬木,确保炉火能温暖地持续到深夜。
他坐在炉边那把最结实的椅子上,就着油灯的光,拿出一块布和一罐枪油。
他熟练地拆解、擦拭着他的马卡洛夫手枪。
这是他从动荡的90年代初保留下来的自卫武器。
金属部件在布和油的作用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充满力量感。
炉火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跃,却泛着凛冽的杀意。
安娜端来一杯热腾腾的草药茶放在他旁边的凳子上,轻声说:“丹尼尔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鲍里斯点点头,目光没有离开手中的枪械:“嗯。你睡,我坐会儿。”
他的声音低沉而令人安心。
安娜知道,这是他守护的方式。
他会这样坐着,听着屋外的风声、炉火的噼啪声、楼上母子平稳的呼吸声,直到深夜,或者更晚。
……
木屋外,温度已降至零下三十度甚至更低。
风不再是呼啸,而是变成一种低沉、持续的呜咽,裹挟着细密的雪粒,无情地抽打着木墙和窗棂。
“哐当当~”
“哐当当~”
丹尼尔于黑暗中睁眼。
他听见了罐头之间急促的撞击声。
这个声音在风雪中依旧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