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当硌得膝盖生疼,他趴在檐角往下看:赵护院的刀疤脸涨成猪肝色,铁棍胡乱挥向空气,带翻了半盆夹竹桃;王教授扶着廊柱咳嗽,白胡子上沾着灰;而李同学——那孩子不知何时脱离了他的保护圈,正猫着腰往西侧书房狂奔,青布衫下摆被风掀起,露出半截沾着泥的裤管。
"李砚!"方仁杰脱口而出,声音被烟雾吞掉大半。
他想起两刻前这孩子说"我室友失踪那晚,总说听见书房有翻书声"时发抖的指尖,想起他攥着自己衣袖时指甲掐出的红痕——原来那些慌乱不是害怕,是藏着孤注一掷的决心。
李同学撞开书房门的瞬间,檀木门框发出闷响。
方仁杰翻身滚上屋脊,瓦片在掌心裂出细纹。
他看见少年扑向书案,抱起最里层那摞蒙灰的线装书,转身时撞翻了茶盏,青瓷碎片在地上溅出星子般的光。
"别碰那本书!"赵护院终于嗅出不对,铁棍抡得虎虎生风,竟生生砸断了拦路的石灯笼。
火星子溅进烟雾,映得李同学的背影像团摇晃的烛火。
方仁杰咬碎舌尖,血腥味窜进鼻腔——他必须下去,必须在赵护院冲进去前接住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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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他脚尖刚要点向廊柱,李同学突然踉跄着栽倒。
方仁杰凌空变向,短刃划开衣袖缠住房梁,整个人如猿猴般荡过去,在少年后脑勺撞地前半寸托住他的脖颈。
李砚的脸白得像张纸,手里还死死攥着本书,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泛黄的封皮上,晕开个暗红的点。
"给。。。给方公子。。。"李砚的声音细若蚊蝇,染血的手一松,书"啪"地砸在方仁杰膝头。
方仁杰刚要翻页,一片冷硬的碎片突然从书里滑出——是半枚白玉令牌,断裂处还带着锯齿状的缺口,背面刻着的"九局"二字被血渍糊住,却仍刺得他瞳孔收缩。
系统提示音第三次炸响,这次的选项在视网膜上跳得飞快:"是否立刻解读碎片内容?带李同学离开?返回对抗赵护院?"方仁杰扫了眼李砚颈侧急促跳动的血管,又摸了摸他额角的滚烫——这孩子中了梦魂烟的毒,若不及时施救,怕是要伤及脑脉。
"带李同学离开。"他咬着牙选下选项,反手将书塞进怀里,单手抄起李砚的膝弯。
少年轻得像团棉花,方仁杰却觉得胳膊沉得发颤——上回抱着奶娘逃命时,她也是这样轻,后来。。。他甩了甩头,踩着瓦当往院外狂奔。
"站住!"赵护院的怒吼撞碎烟雾,铁棍擦着他后颈扫过,在院墙上凿出个拳头大的坑。
方仁杰拐进夹道,脚尖勾下墙头的铜铃,"叮铃"乱响中撞开侧门——门后是条青石板巷,暮色里飘着饭香,几个挑担的小贩正收摊,见他抱着个血人都惊得后退。
他跑过三个街角,直到听见身后没了脚步声,才踉跄着靠在酱菜铺的青砖墙边。
李砚的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襟,方仁杰抖着手翻开那本书,扉页上的墨迹却让他如遭雷击——
"判五·观势知命——书院之祸,非天灾,乃人为。"
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写上去的。
方仁杰喉结滚动,指尖抚过"判五"二字——神判门分九判,他记得奶娘曾说,父亲是"判三",那"判五"是谁?
和二十年前的灭门案有关吗?
和这枚断裂的九局令牌又有什么关联?
"方。。。公子。。。"李砚突然发出一声呻吟,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
方仁杰这才惊觉他的呼吸已经弱得几乎听不见,额角的汗把碎发黏在脸上。
他低头闻了闻少年的后颈——除了梦魂烟,还有股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是被人下了慢性毒!
"孙大夫。。。"方仁杰咬着牙擦干净李砚嘴角的血,将人打横抱起。
洛宁城最擅解毒的孙老头就住在城南药庐,他记得那老头总说"医者最怕晚一步",此刻却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火炭上。
暮色渐沉,方仁杰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怀里少年的血还在渗,滴在青石板上,连成串暗红的珠子。
而他怀里那本书,正随着奔跑的节奏一下下撞着他心口,扉页上的字像团火,烧得他眼眶发疼。
(后续悬念:孙大夫诊脉时瞳孔骤缩,捏着李砚手腕的手直抖:"这毒。。。这毒竟和二十年前神判门灭门案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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