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深知,自己绝活不过这一次,既然如此,又何必低声下气呢?
吕雉宛若泼妇般激情狂喷,想把这些天受的委屈通通泄出来,可余朝阳的一番话却令她手脚凉,次体会到害怕。
“聒噪!”
“真当本王是为兄,任由尔等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欺负?”
“你再敢聒噪,本人定将你削成人彘游街示众,然后夷你三族,将你以及吕氏世世代代都钉在耻辱柱上!”
余朝阳眼神冰冷,看得吕雉后颈直凉。
望着勃然大怒的余朝阳,张良在心中骂了一声蠢猪,连忙拱手道:“楚王为大丈夫,又何必和女子计较?”
“子房今日言语,绝没有想压迫楚王的意思,我游历山川期间现江东的治理情况,当为今世之最,惹人羡煞。”
“由此可见,楚王并非暴虐无道之人,反而心中充满大爱,以百姓民生为己任。”
张良顿了顿,心平气和继续道:“既然如此,子房斗胆问一问楚王,又何故还要掀起战火?”
“兵戈易起不易停,受罪的终是黎民百姓,届时到了九泉之下,尔又有何颜目去面见霸王?”
余朝阳冷笑两声,抓住漏洞开始反击:“本王为何没有颜目去面见兄长,你汉帝背信弃义,使我江东陷入战乱,本王此番不过拨乱反正罢了。”
“至于受罪的是黎民百姓更是无稽之谈,你知本王只需多久就可推平洛阳吗,一炷香!”
“一炷香的时间,本王就能推平洛阳,又何来战乱之说?”
张良闻言,嘴角掀起一抹难以察觉的浅笑,终于是……
上当了!!
只见他深吸口气,口中言语如妙语连珠喷出。
“好!”
“那么子房请问,大将军韩信何解?天下刘氏诸王又该何解?”
“你江东富饶,兵多将广不假,但能独当一面的不过堪堪三人而已,独木难支,又该如何面对天下豪杰的疯狂反扑!!”
“莫非楚王是忘记霸王是怎么败的吗?莫非楚王还要再走一次霸王的老路吗?!”
“兵戈易起不易止,楚王又置江东父老于何地,霸王曾于乌江畔有言,若刘氏贪图享乐百姓民不聊生,可重起刀戈。”
“今天下虽时有战乱爆,但都被一一平定,百姓难得过上太平日子,朝堂虽斗争厉害,但涉及人数不过寥寥数百人,并未涉及天下百姓。”
张良目光如炬,缓缓朝余朝阳逼近,声音愈震耳欲聋:“楚王此番起刀戈,必定会引来刘氏疯狂反扑,使难得太平的百姓重新颠沛流离,也有违霸王遗志,使江东再燃战火。”
“战国七雄打了数百年,秦王打了十几年,楚汉又打了八年,天下百姓人人都渴望和平,若楚王一意孤行执意起兵戈…”
“尔,又有何颜目去面见霸王?”
“韩信虽对吕雉生怨,但始终还是忠于刘氏血脉,只需他振臂一呼,天下有识之士必会来投,楚王真的下定决心与大汉决一胜负吗?”
“或者说,楚王真要拉着数百万江东父老性命,去拼那天下王位吗?”
张良声音落下,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一众楚军将士注视着他们的王,眼神却没有任何犹豫,胆怯。
季布突然单膝跪地,左手捏拳重重叩击在银盔之上:“为王而死,岂不应当?!”
数千甲士齐刷刷跪地,声音响彻云层:
“为王而死,岂不应当?!”
“为王而死,岂不应当?!”
“为王而死,岂不应当?!”
将士们用实际行动表明:无论楚王做出何等选择,他们都甘愿为此献出生命!
相同的一句话,却代表了截然不同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