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芬格尔直接对瓶吹,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冲淡了满嘴的土腥味和疲惫,他发出一声满足至极的喟叹:“啊——活过来了!老板,您就是黑暗中的灯塔,沙漠里的甘泉,剥削者中的慈善家啊!”
凯撒也优雅(尽管满身污泥)地拉开拉环,小口啜饮着,冰冷的啤酒仿佛瞬间浇熄了他心中的无名火。
楚子航安静地喝着,喉结快速滚动,补充着大量流失的水分。
源稚生兄弟俩背靠着土堆坐下,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
冰凉的液体滑过灼热的喉咙,带来一阵战栗般的舒爽。
源稚生看着弟弟同样狼狈却放松的侧脸,心中那点被强迫劳作的怨气,似乎也被这冰爽冲淡了不少,甚至觉得……有点好笑?他嘴角不自觉地扯动了一下。
啤酒只是前奏,真正的“硬菜”是盒饭。另一个保温箱打开,里面是码放整齐的、还冒着热气的日式便当盒饭。炸猪排、照烧鸡块、玉子烧、米饭……香气扑鼻。
刚刚补充了水分的劳工们,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这次不用抢了,人手一份。几人或坐或靠,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平时讲究的餐桌礼仪在此刻被彻底抛弃,食物带来的热量和满足感迅速抚慰着疲惫的身体和受伤的心灵。
然而,其中有一个人的画风格外不同。
芬格尔!
这家伙仿佛开启了“饕餮”模式。他像饿了三天的野狗,风卷残云般消灭了自己那份盒饭,连一粒米都没剩下。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舔着脸,眼神无比“真挚”地看向魔鬼路明非:“老板…那个…还有吗?一份…好像不太够垫底…您看我这体格…”
魔鬼路明非正拿着一串烤秋葵,闻言手一顿,眼皮都没抬:“没了。”
“老板!您不能这样啊!”芬格尔立刻哭丧着脸,“我消耗最大!我在下面打的是最硬的岩层!能量守恒啊老板!您忍心看着您最忠诚的员工饿晕在岗位上吗?这会影响工程进度啊老板!”
他一边声泪俱下地控诉,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向源稚女…旁边那份只动了几口的盒饭(源稚女似乎对工地餐不太感冒)。
源稚女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紫眸一冷,默默地把自己的饭盒往旁边挪了挪。
魔鬼路明非似乎被芬格尔的“敬业精神”和“能量守恒理论”打动了(或者说烦到了),他“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挥挥手:“行行行!怕了你了!那边还有几份备用的,自己拿去!撑死你个饭桶!”
“老板英明!!!”芬格尔瞬间变脸,欢呼一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向备用保温箱。
接下来的场景,让所有人,包括正在小口吃烤玉米的绘梨衣,都看得目瞪口呆。
一份…两份…七份!
芬格尔以惊人的速度干掉了整整七份备用盒饭!每一份都吃得干干净净,连配菜的萝卜丝都没放过!他吃饭的样子堪称行为艺术,狼吞虎咽,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唔唔”声,仿佛在进行一场关乎生死的进食竞赛。
魔鬼路明非看着备用保温箱迅速空下去的七格,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他放下烤串,捂着胸口,用一种极其夸张、带着痛心疾首的语气对着衰仔路明非“抱怨”:“看到没?看到没!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提前回来!这饭桶,一顿吃七份!七份啊!养他一个能养三个楚子航!我的心…好痛…这得卖多少份防晒油才能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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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仔路明非看着芬格尔那惊人的食量和魔鬼路明非那浮夸的表演,再看看周围同伴们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仿佛打开了开关,夏弥和绘梨衣也再次爆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连一直冷着脸的凯撒和源稚生,嘴角都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
芬格尔在一片笑声中满足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毫无愧色:“老板,您这是投资!您想啊,吃饱了才有力气给您挖穿地球不是?”
酒足饭饱(尤其是芬格尔),短暂的休息时光里,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魔鬼路明非和衰仔路明非并排坐在两个小马扎上,中间隔着烧烤架袅袅的余烟。两人手里都拿着一罐啤酒,姿态放松。
“说真的,”魔鬼路明非侧过头,一脸“真诚”地看着衰仔路明非,“你这趟去大阪,干得漂亮。激怒象龟那部分,简直是神来之笔!那演技,那微表情控制,奥斯卡都欠你十座小金人!”他竖起大拇指,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赏。
衰仔路明非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但随即也看向魔鬼路明非:“你也不赖。红井这边,把赫尔佐格的老底掀得干干净净,还…呃,调动了这么豪华的‘施工队’。”他指了指周围正在抓紧时间休息的众人,“这统筹能力,这气场,比昂热校长还像校长。”
“哪里哪里,跟你比差远了。”魔鬼路明非摆摆手,一脸“谦虚”,“你可是单枪匹马闯极乐馆,这操作,这胆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不不,你才是真人不露相,深谋远虑,连‘莱茵’都准备好了,这魄力,这格局,简直是我辈楷模!”衰仔路明非连忙“回敬”,脸上也带上了点笑意。
“哎,此言差矣!你临危不乱,面对橘政宗那老狐狸还能稳住,这份定力,我就自愧不如啊!”
“过奖过奖!你算无遗策,把所有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连休息时间都卡得这么精准,这份掌控力,才是我要学习的!”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吹捧,商业互吹得越来越离谱,越来越肉麻。从演技夸到格局,从胆识夸到智慧,从颜值(?)夸到人品(??),仿佛对方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绝世奇才,而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萤火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