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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昆仑山论道（第1页）

极北之行前夕，李甲忽有所感，于昆仑山巅设坛论道。消息传出，三界震动。不仅人间各派修士蜂拥而至，就连天庭仙官、地府阴神也纷纷下凡听讲。

这一日，昆仑山紫气东来，祥云缭绕。自山脚至峰顶，十万修士井然有序地静候着。辰时三刻，一阵清风拂过，李甲身影悄然出现在论道台上。

与众人想象中仙风道骨的模样不同，今日的李甲仅着一袭朴素青衫，脚踏草鞋，手持一柄再普通不过的拂尘。若非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简直与山间老农无异。

&0t;今日不论神通，只谈家常。&0t;

李甲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他随手将拂尘搁在身旁石桌上，盘膝而坐。

&0t;道在屎溺。&0t;真人第一句话便让众修士哗然，&0t;诸位莫怪言语粗鄙。试问在座哪位不需饮食排泄？哪位不曾困倦睡眠？&0t;

山巅一片寂静。不少修士面露困惑，显然没想到期待已久的论道竟以这般话题开场。

李甲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颗山间随处可见的鹅卵石，置于掌心。

&0t;请看此石。在诸位眼中，它是死物还是活物？&0t;

前排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修士起身作揖：&0t;回真人，石乃天地所生，无灵无识，自是死物。&0t;

真人颔，又问一位年轻女修：&0t;你以为呢？&0t;

女修迟疑道：&0t;晚辈曾读《黄庭经》，言&039;山川草木皆具灵性&039;，想来石头也该有灵，只是未开。&0t;

李甲将鹅卵石轻轻一抛，石头悬停半空，忽然出莹莹青光。在十万双眼睛注视下，粗糙的石皮层层剥落，露出内里晶莹剔透的玉芯。更神奇的是，这玉竟如心脏般微微跳动，出&0t;咚、咚&0t;的轻响。

&0t;死物？活物？&0t;李甲轻笑，&0t;诸位可还分得清？&0t;

全场鸦雀无声。那质疑的老修士浑身颤抖，突然跪地叩：&0t;弟子愚钝！求真人开示！&0t;

李甲抬手虚扶，老修士不由自主站起：&0t;张道友修行三百载，可知为何始终难破元婴桎梏？&0t;

老修士大惊：&0t;真人如何知晓&0t;

&0t;你观石为死物，便是将天地二分。&0t;真人语气转肃，&0t;你日日参玄，可曾注意过脚下石阶的纹路？夜夜打坐，可曾聆听过山涧流水的叮咚？&0t;

老修士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忽然，他头顶冲出一道清光，周身气息节节攀升——困扰三百年的瓶颈，竟在这一刻突破了！

台下顿时骚动起来。李甲却不再多言，拾起拂尘轻轻一挥。

时值正午，烈日当空。可随着这一挥，天空暗了下来。三百六十颗星辰白日显形，按照玄妙轨迹排列运转，每一颗都投射下一道星光，在论道台上空交织成一张立体星图。

&0t;这是&0t;

&0t;周天星斗大阵的雏形！&0t;有识货的修士惊呼。

李甲拂尘再挥，星图变幻：&0t;道不可言，老道便以星为语。诸位请看——&0t;

星辰流转间，演化出万物生灭、四季轮回的景象。更奇妙的是，每位修士都从星图中看到了与自己修行相关的启示：剑修见剑意，丹修见火候，符修见笔势

&0t;道法自然。&0t;李甲声音伴随星图响起，&0t;何为自然？春种秋收是自然，生老病死是自然，星辰运转是自然，甚至&0t;他忽然指向山腰一株歪脖子松，&0t;它长得歪歪扭扭，也是自然。&0t;

众修士顺着指引望去，只见那株其貌不扬的松树在星光照耀下，竟呈现出独特道韵。枝干每一处弯曲都暗合天道，针叶每一点摆动都蕴含至理。

星图持续演化三个时辰，无人移动分毫，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错过丝毫细节。当最后一丝星光消散时，不少修士已泪流满面——那是得见大道的感动。

&0t;可有疑问？&0t;李甲收拂尘于肘后，环视全场。

一位背负长剑的中年修士起身，恭敬行礼：&0t;晚辈蜀山凌虚子，敢问真人——剑道的极致是什么？&0t;

全场屏息。蜀山以剑立派，此问看似简单，实则直指根本。

李甲却笑了：&0t;饥来吃饭，困来眠。&0t;

凌虚子愕然：&0t;这这与剑道何干？&0t;

&0t;你练剑时，可想着&039;我在练剑&039;？&0t;

&0t;自然想着。&0t;

&0t;这便是障。&0t;李甲从桌上拿起一根筷子，随手一划。没有剑气，没有光芒，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划。可凌虚子背后的宝剑却自动出鞘，&0t;叮&0t;的一声断为两截！

&0t;啊！&0t;凌虚子惊呼。这柄剑是他性命交修的本命法宝，竟被一根筷子隔空斩断！

李甲将筷子放回原处：&0t;当你忘了剑是剑，剑法才是剑法。&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