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镜中,走出一人,身着长衫,面若少年,眼眸却深如古井。
“七诡之一,镜诡·无常子。”
云缨道:“你便是诡之一?”
无常子微笑:“我不是诡。我只是‘你不敢成为的样子’。”
他双手一展,百面镜中同时走出百个“云缨”。
有血腥战甲的,有泪流满面的,有双目猩红的,有满手尸首的。
“斩得了我?”百影齐声问。
云缨没有答,她只转动断枪,一式【缨影三转】,挑破三面!
可百影如潮,刀光不断,她虽招招狠烈,但终究孤掌难鸣,肩背数处皆中伤。
无常子哼笑:“你以为你强过别人?你只是躲得比他们更深而已。”
云缨忽然停手:“你想说的,都说完了?”
“嗯?”
她忽然闭目,深吸一口气,将枪倒转——枪锋向己。
啪!
她自斩左肩血脉,枪锋刺入胸口两寸!
无常子失声:“你——”
“你是我,我便以我之血,破我之影。”
她吐出一口血,一式【缨心返照】灌入百镜!
轰隆一声巨响,百面铜镜齐碎,百影尽散!
无常子狼狈倒退,喉中呕血:
“你疯了。”
云缨踉跄前行:“疯了又如何?我若不疯,怎杀得了你?”
她不看他,转身离去。
——镜诡,碎。
【四】诡乐缭绕,梦琴引魂
穿镜巷而过,便是开封昔日戏台——月隐楼。
今已不存歌舞,唯余琴音。
入楼之刻,云缨便觉四周起雾,耳畔传来琴声,如泣如诉。
身形一阵晃动,她发现自己站在了旧日焰心台前,赵怀真披白衣向她走来。
“你来接我?”她下意识问。
“不是。”赵怀真温柔地笑,“是你一直留在这儿,没走过。”
云缨一惊:“这是幻?”
赵怀真笑而不答,只伸出手来,掌心温热。
她犹豫了一瞬,却终未触碰。
“你不是他。”她低声,“他虽爱说胡话,但不会拦我走路。”
琴声骤停,幻影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