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风轻轻吹拂,带着水汽的凉意。
那边,于洋盘腿坐在毛毡上,怀里抱着正努力用小胖手和他“争夺”一串葡萄的小墩墩。
小家伙蓝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还不忘含糊不清地嘟囔:“于洋哥哥坏!宝宝的!宝宝的葡萄!”
于洋一边象征性地“抵抗”着小家伙的“攻势”,一边眼神却忍不住瞟向小湖边的天幕方向,脸上写满了“活见鬼”的震惊。
他压低声音,对着旁边正慢条斯理给陆厌和自己斟茶的棠溪尘,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喂,天师大人!刚才……我没眼花吧?白寻和竹念他们俩!抱一起了?!还……还抱得那么???!”
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憋了半天,“……那么‘如胶似漆’?!”
这画面冲击力太大,以至于他手里那粒刚剥好的葡萄都被小墩墩趁机“缴获”了。
棠溪尘姿态慵懒,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提起小巧的紫砂壶,清澈的茶汤注入陆厌面前的杯中,热气氤氲。
他眼皮都没抬,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确认了于洋看到的“惊悚”画面。
“嘶……”于洋倒抽一口凉气,仿佛被这个消息烫着了,“白寻这家伙……狼子野心,惦记竹念那么久,我是知道的!可……可竹念那石头疙瘩,那缩头乌龟……他怎么就突然开窍动心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声音里充满了的困惑,“而且我们上次看的那个什么线,他们之间也没有红线啊,这……这姻缘线还能凭空长出来的吗?”
这时,茶汤恰好注满棠溪尘自己的杯子。他放下茶壶,骨节分明的手指捻起小巧的茶盏,送到唇边轻轻吹了吹。
他抬眸看着那边坐在那里拿着电脑处理正阳监杂事的白寻,很明显的,白妈妈带着眼镜看着电脑屏幕,可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湖边竹念。
那平日里最是沉稳持重的正阳监少当家,这时候眉宇间那份难以掩饰的关切和魂不守舍,简直不要太明显。
棠溪尘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清朗平静:“是后来才有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而且……连我自己,起初都不能完全确定那是不是。”
他抿了一口茶,清冽的茶香在唇齿间散开,才缓缓解释道,声音带着一种阐述天地至理的平静:“道教讲因缘际会。所谓‘姻缘线’,不是凭空而生。它是两人心念相合、气机共鸣之时,由彼此前世今生共业修成的道缘,自然显化于外的一种表征。”
棠溪尘的目光变得深远,仿佛穿透了时空的界限:“之前没有显现出来,可能是他们的缘分……还没有真正走到那水到渠成的地步罢了。”
他放下茶杯,用了一句俗语,却赋予了更深的道意,“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他们俩这一世……”
他微微一顿,语气带着点微妙的感慨,“这便是那‘千年修得’的第一世‘共枕眠’了。”
于洋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瞬间就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