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别墅,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穷途末路的奢靡和压抑。
主卧室内,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面刺耳的警报声。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雪茄、烈酒和某种甜腻香水的混合气味。那张足以睡下五六个人的巨大水床上,一片狼藉。
张永福赤着上身,松弛的皮肉上沁着油腻的汗珠,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像一头刚犁完地的老牛。他身下压着一个年轻女人,妆容精致却眼神空洞,脸上带着强挤出来的媚笑,身上昂贵的丝绸睡衣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妈的……废物!一群废物!”张永福一边粗暴地动作着,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铁核桃被他随手扔在凌乱的床单上,“连个残废和臭娘们都收拾不了!还得老子亲自……”他嘴里喷着酒气,眼中是困兽般的暴戾和一种近乎癫狂的宣泄。金玉满堂倒了,他成了丧家之犬,只有在这极致的放纵和掌控中,才能找回一丝虚幻的存在感,麻痹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恨意。
身下的女人痛得蹙眉,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就在张永福那点可怜的愤怒和欲望即将攀上顶峰,准备狠狠发泄的瞬间——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不是来自遥远的警报,而是近在咫尺!仿佛就在楼下客厅!紧接着,是玻璃如同瀑布般轰然爆碎的哗啦声!震得整栋别墅似乎都晃了一下!
“呃啊——!”
张永福浑身猛地一个剧烈哆嗦!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那点可怜的“火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惊叫着从女人身上弹了起来,某个部位软趴趴地垂着,如同一条受惊的蚯蚓!
“什……什么声音?!!”张永福脸色瞬间煞白,眼珠子惊恐地四处乱转,肥硕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起来!那声音……太近了!太响了!绝对不是外围的警报!
“砰!砰!砰!”
楼下!清晰的枪声如同死神的敲门砖,一声接一声,冷酷、高效、带着金属的死亡韵律!每一次枪响,都伴随着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
“啊——!”
“呃!”
“噗通!”
肉体倒地的闷响,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张永福的心脏上!
别墅里那点虚幻的安全感被彻底撕得粉碎!巨大的、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脖子!他光着脚,踉跄着跳下床,肥肉乱颤,扑到窗边,哆哆嗦嗦地掀开厚重窗帘的一角,惊恐地向下望去!
借着别墅花园惨白的景观灯光,他看到了地狱般的景象!
他重金豢养的、号称精锐的保镖,此刻如同被割倒的麦子!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倒在通往别墅主入口的石阶上、喷泉池边!眉心或胸口,绽放着刺目的血洞!一个保镖正捂着小腹的枪伤,徒劳地向后爬行,在昂贵的大理石地面上拖出长长的、粘稠的血痕!
而一道身影,正踏着这修罗场般的路径,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来。
洗得发白的旧工装背心,左边袖子卷到臂弯,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右边……空荡荡的袖管打了个结,垂在身侧,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他手里拎着一把大口径手枪,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唯有那双眼睛,在惨白的灯光下,倒映着地上的鲜血和尸体,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的温度,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来的索命阎罗!
是陈野!
他真的来了!杀穿了层层安保!如同散步般走到了他的门前!
“不……不可能!!”张永福发出惊恐到变调的嘶吼,巨大的恐惧让他膀胱瞬间失禁,一股热流顺着肥硕的大腿内侧淌下,骚臭弥漫开来!他猛地丢开窗帘,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巨大的卧室里乱窜!撞翻了昂贵的古董花瓶,踢倒了镶金的雪茄盒!
“人呢?!都他妈的死哪去了?!拦住他!给老子拦住他啊!!”他歇斯底里地咆哮,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楼下。
陈野踏过最后一具尸体,停在别墅那两扇厚重的、雕花繁复的实木门前。门内,能听到纷乱的脚步声、惊恐的呼喊和拉动枪栓的金属撞击声。
他抬起仅剩的左手,没有去推门,而是将冰冷的手枪枪口,缓缓顶在了那价值不菲的实木门板上。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封闭的门厅内炸响!实木门板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炸开一个碗口大的洞!木屑纷飞!
“砰!砰!砰!”
没有停顿!没有犹豫!陈野左手稳如磐石,对着门锁和铰链的位置,连续扣动扳机!
“轰隆——!!!”
整扇沉重的实木大门,连同后面试图用身体顶住的一个保镖,被狂暴的子弹硬生生轰得向内倒塌!烟尘弥漫!
门厅内,三个端着霰弹枪和微冲的保镖被这突如其来的破门和同伴的惨死惊呆了!他们下意识地就要抬起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