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的缝隙里,渗出了和猩红女王身上一样的墨色液体,正慢慢渗入地下,消失不见。
陈野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这不是结束。畸变体虽然被摧毁,但它背后的猩红女王,以及那个神秘的“血契”组织,还有那不断蔓延的墨色液体……这场末世的棋局,才刚刚进入中盘。
他站起身,把斧头扛在肩上,看向林夏:“下一站,城西废墟。去找那个猩红女王,问个清楚。”
林夏点头,握紧了手里的空注射器。月光从隧道顶部的裂缝照进来,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路,也照亮了远处废墟里,一双闪烁着红光的眼睛。
城西废墟的风裹着铁锈味吹过来时,陈野正用消防斧劈开最后一道门锁。锁芯崩裂的脆响里,隐约混着女人的哼唱声,调子诡异,像指甲刮过玻璃。
“不对劲。”林夏举着枪,手电筒的光束在布满蛛网的走廊里晃动,“这地方明明标记着‘无活物’。”
白大褂抱着他的铁皮盒缩在后面,镜片反射着光:“是裂口女……三年前医院里最凶的那只,据说被她盯上的人,喉咙都会被撕成两半。”
话音刚落,哼唱声突然停了。走廊尽头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个穿护士服的身影。她的脸被长遮住,只能看见下巴上一道狰狞的裂口,从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根,暗红的血肉翻卷着,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蠕动。
“你们……是来换药的吗?”她的声音像破风箱,每说一个字,裂口就扯动一下,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牙齿。
陈野的斧头握紧了些。这玩意比畸变体更瘆人——畸变体靠蛮力,裂口女却擅长模仿人声,引诱幸存者放松警惕。他记得基地的老周说过,他儿子就是被这声音骗出去,最后只剩半只鞋。
“跑!”陈野突然大吼一声,拽着林夏往侧面的楼梯间冲。
裂口女的度快得惊人,像道白色的影子贴地滑行,嘴里的哼唱变成尖锐的嘶鸣。她的指甲突然暴涨,尖利如刀,刮过墙壁时,留下五道深深的抓痕,火星四溅。
楼梯间的门被锁死了。陈野挥斧猛砍,锁头“哐当”落地的瞬间,林夏的手电筒照到了墙上的字——“别回头,她会模仿你最亲近的人”。
“晓晓……是你吗?”
身后突然传来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极了陈野去世的奶奶。他的动作顿了半秒,斧柄差点脱手。
“别信她!”林夏反手给了他一巴掌,“是幻觉!”
陈野猛地回神,看见裂口女已经追到身后,长里伸出无数根黑色的触须,正朝着他的后颈缠来。他侧身躲开,斧头劈在她的肩膀上,却像砍中了橡胶,只陷进去半寸。
“她的身体是胶质的!”白大褂尖叫着滚下楼梯,“打她的胸口!那里是弱点!”
裂口女似乎被激怒了,猛地扯开长,露出一张没有眼睛的脸,只有那道巨大的裂口在不断开合。她的喉咙里出无数人的声音,有男人的哀嚎,女人的哭喊,还有孩子的笑声,杂乱地混在一起,像无数冤魂在同时嘶吼。
林夏突然捂住耳朵蹲下去,脸色惨白。她听见了弟弟的声音,在喊“姐姐救我”——那是她心里最深的疤,弟弟就是三年前被丧尸拖走的。
“林夏!”陈野踹开扑来的触须,冲过去想拉她,却被裂口女缠住了腿。触须像烧红的铁丝,烫得他皮开肉绽。
千钧一之际,白大褂突然将铁皮盒里的银色药剂泼向裂口女。药剂碰到她的身体,瞬间冒出白烟,触须像被点燃的引线般快萎缩。
“它怕这个!”白大褂又掏出个能量瓶砸过去,“银色药剂对所有变异体都有效!”
裂口女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起来,裂口不断收缩,露出里面一颗跳动的、布满血丝的心脏,上面嵌着块小小的猩红晶体——和畸变体胸口的一模一样。
“原来她也是被操控的!”林夏终于回过神,捡起地上的消防斧,“陈野,左边!”
两人一左一右冲上去,陈野用斧头死死抵住裂口女的肩膀,林夏则瞄准那颗心脏,将最后一支银色药剂狠狠扎了进去。
晶体瞬间变黑,裂口女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的身体像泄了气的气球般迅干瘪下去,最后化作一滩黑色的粘液,只留下那件破烂的护士服。
楼梯间终于安静了,只剩下三人的喘息声。陈野看着自己腿上被触须烫伤的伤口,已经开始黑,像是被病毒感染了。
“这是……”他的声音有些颤。
白大褂颤抖着拿出最后一支银色药剂:“快……注射进去,或许还能抑制住。”
药剂推入血管的瞬间,陈野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伤口的黑晕渐渐褪去。他瘫坐在台阶上,看着那滩黑色的粘液,突然明白:猩红女王不是在养宠物,是在制造军队,而他们毁掉的,只是其中一个兵。
“前面就是女王的老巢了。”林夏望着楼梯下方的黑暗,那里隐约传来无数人的低语,像在欢迎他们的到来,“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