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说‘深耕易耨’,汴州土壤偏沙,需改良,可借鉴睢阳用草木灰改良之法——天策记。”
“‘蚕桑需避寒’,汴州蚕农多不知,可印成白话告示,广而告之——天策。”
“此书记载的水车图样过于繁复,睢阳有改良版,更省力,已附图纸于后——天策。”
一本本,一页页,全是与“农桑”“民生”相关的批注,密密麻麻,足见用功之深。
汴州的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震惊、错愕、不解、尴尬……还有一丝被“戏耍”的恼怒。
“这……这是怎么回事?”司户参军结结巴巴地问,“龙大人和夫人呢?怎么只有这些书?”
“大人说,”夜凌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与夫人想先看看汴州的真实情况,就不劳烦诸位迎接了。这些书,是大人特意从睢阳带来的,说汴州虽富庶,但农桑之事仍有不足,让诸位先好好看看,尤其是司仓、司户、劝农等官员,三日后,他要听诸位的‘读后感’。”
“读后感?”王显差点跳起来,“让我们这些朝廷命官,读这些‘农夫之书’,还要写‘读后感’?他龙天策……太过分了!”
王晏也皱紧了眉头,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哪个高官上任,会用一堆农书来“迎接”下属的。这分明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用这些最“接地气”的书,告诉他们: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排场,我来汴州,是要干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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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统领,”王晏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尽量客气地问,“不知龙大人此刻在何处?下官等也好……”
“大人没说。”夜凌打断他,“他只说,三日后在都督府议事,在此之前,诸位各司其职即可。若有人想找他,不妨去市集、农田、作坊看看,或许能偶遇。”
说完,夜凌不再理会脸色各异的官员们,指挥亲卫将车上的书搬下来,堆在城门边,然后对着王晏道:“这些书,就劳烦长史大人派人送往各州府和县衙,务必让负责农桑的官员都看到。属下告辞。”
说罢,夜凌带着亲卫,转身就走,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汴州官员,和那堆在阳光下格外刺眼的农书。
官员们炸开了锅。
“岂有此理!哪有上司这么对待下属的?”王显气得脸色铁青,“他这是故意羞辱我们!”
“就是!我们在这儿等了一上午,他倒好,自己跑了,留下一堆破书!”一个年轻翰林也愤愤不平。
“小声点!”王晏呵斥道,“别忘了他是谁!在睢阳,连宋举人都被他逼着下田种地,咱们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他看着那堆农书,眉头紧锁,心中却渐渐明白了龙天策的用意——这位新上司,根本不屑于搞那些官场的虚礼,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政绩,是汴州的农桑兴旺,百姓富足。
“来人!”王晏深吸一口气,“把这些书分类整理,司仓、司户、劝农官各领一套,剩下的,快马送往各州府,告诉他们,龙大人有令,三日内,必须通读,且要有批注!”
“长史大人,这……”有人犹豫。
“这什么这?”王晏瞪了他一眼,“没听夜统领说吗?三日后,大人要听‘读后感’!谁要是交不上来,或者写得敷衍,后果自负!”
众人不敢再怠慢,连忙组织人手,搬运那些“烫手”的农书。
一时间,汴州城门口,官员们手忙脚乱地搬书,引得过往百姓纷纷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那些官老爷们,搬的啥呀?”
“好像是书?”
“新上任的龙大人呢?没看着啊?”
“听说是自己溜进城了,要去市集上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