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殿门,隔绝了外界的视线,邢烟立刻松开了手。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抢在云嫔发难之前,先声夺人。
“姐姐!您糊涂啊!”
“妹妹自幼虽未长在父母膝下,可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妹妹当初入宫,为的就是替姐姐分忧解难,念的是这份骨肉至亲的情分!姐姐您怎能如此狠心,竟对亲妹妹落井下石?”
邢烟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翠香慌忙辩解:“嘉贵人!您怎能血口喷人!娘娘对您……”
她急于为云嫔开脱。
邢烟倏地转头,那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直刺翠香心窝。
声音陡然降至冰点,带着森然寒意。
“妹妹自然知道,姐姐天性仁厚,断然做不出这等灭绝人伦之事!所以这背后挑唆、撺掇姐姐对我狠下毒手的,必定是这个刁奴吧?”
“嘉贵人!奴婢冤枉!奴婢没有!您不能……”
翠香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邢烟这分明是要秋后算账,拿她开刀!
云嫔再也按捺不住,厉声打断。
“够了!你不是说有要事吗?说!再敢胡言乱语攀咬本宫的人,本宫立刻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邢烟见火候已到,立刻收起了锋芒,脸上重新挂上那副为姐着想的忧虑神情,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神秘的蛊惑。
“妹妹在冷宫那段时日,机缘巧合之下,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废妃口中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这宫里其实藏有一位妇科圣手,专治妇人不孕之症。”
她刻意停顿,目光紧紧锁住云嫔骤然紧缩的瞳孔。
“姐姐的身子有救了。”
云嫔眼中瞬间燃起一抹狂喜,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般,但下一秒,这抹狂喜又被巨大的怀疑和惯性傲慢所覆盖。
她冷笑一声,强压下心头的悸动,讥讽道:“本宫在宫中沉浮多年,若有这等能人,本宫岂会不知?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姐姐还是不信我?”
邢烟抬眼,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被误解的委屈和哀伤,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带着无尽的失落。
“妹妹一片赤诚,掏心掏肺为姐姐筹谋,姐姐却始终视我如寇仇,将我拒之千里之外。罢了,是妹妹多事了。”
她缓缓起身,姿态优雅却透着一股心灰意冷的萧索,仿佛被至亲伤透了心,决然转身欲走。
等到邢烟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翠香才像是从巨大的冲击中慢慢回神,声音发颤地对云嫔低语。
“娘娘,奴婢怎么觉得嘉贵人有些不一样了?”
到底哪里不一样?是那深不见底的眼神?是那举手投足间不容置疑的威势?还是那谈笑间便能置人于死地的狠辣?
翠香说不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云嫔看着邢烟离去的方向,眼神阴鸷,强撑着冷笑。
“哼!一个没根基的贱婢,就算一时得了圣宠又如何?翻不出本宫的手掌心!”
然而,被穆玄澈冷落的这些日子,却让云嫔对龙裔的渴望近乎疯魔。
冯嫔不得宠,可她膝下有个三公主,便能时常见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