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半跪在明渊侧首,将他的臂揽过肩膀,不甘道:“是局中局,渊,我们都中计了,一定是戚颜那老匹夫的主意。”
痛楚已经接近能承受的边缘,明渊比凤明煌好不了多少:“别说了,快带孤离开,快,抓住秦如歌,其他的,不用管。”
“为什么还要留这个女人,她的心不是向着你,留她是祸害。”
明渊冷笑:“不,你不明白,她加上孤,可以让任何一个不听话的敌国听话,又或是。。。。。。覆灭。”
届时,不单单西凉,脚能踩上的陆土,都将是他们的征程。
“好,既然你坚持,我不杀她就是了。”
“杀凤明煌,杀他,必须要杀他。”
她不需要有心,他要把她的心,掐死。
“你们当我是聋子呢,本王妃和燕王之间,不存在二选一。”
阴影笼罩而来,夙夜扶着明渊堪堪站起,便见秦如歌子鼠一人撑着凤明煌一边。
明渊目光时有涣散,眯眸虚软道:“你——”
秦如歌莞尔一笑,似是夜色中绽放的昙花,惊艳绝伦:“我和他,同心同命,他死我活不了,我死,他,亦然。”
薄唇轻启,夙夜讶异:“命蛊?”
“没错,白初,你敢要我的命吗?”
格杀凤明煌的命令,不再重复,撤离途中,秦如歌一行人紧跟着他和夙夜。
这会儿,她倒是懂得贴过来,明渊很是不悦。
明渊疲惫瞥了眼夙夜:“地宫。”
夙夜点点头:“我知道,你先闭目养养神。”
断龙石放下,隔绝明渊寝宫和阴暗的地宫。
夙夜划开火折子,点燃壁灯。
除了明渊和他,五指指头能数尽的禁卫蛊师,还有不速之客,秦如歌等五人。
按人头分,一对一,刚好分完。
“阿夜,命蛊是什么?”
断龙石隔断的是空间,却隔不断声音。
追截他们的西凉兵正在外边叫嚣,嘭,嘭,嘭,一声一声,撞击石壁。
夙夜蹲坐在石阶上,扶额支脑:“命蛊,是苗人至情至圣之蛊,一方*背叛,则背叛者受万虫啃咬之刑,若一方死去,另一方必然追随。蛊虫入体,化为血脉游走周身,命蛊,无法解。”
夙夜斜斜看去,原先喘着粗气的天子屏住气息。
眼前一闪,那人扑向秦如歌。
“你竟然,你竟然给他下这种蛊!”
秦如歌冷着脸,抬脚一腿踢开他:“放规矩点,我都能给你下那种毒了,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下这种蛊。再说,你算哪根葱,我和他的任何事情,你管不着。”
明渊一拳砸在石壁,万般算计,功亏一篑。
本以为借她的手,除掉戚颜老匹夫,还有那老虔婆。
那些中毒的臣子,识相示好发誓效忠的,他倒可救他们一命,不听话的,妄图欺瞒过关的,死了便也死了,活该。
没想到他在算计人的时候,人却也在试他,试他这些年来是不是故意示弱藏锋,这一试,便试出底细来,白白给了戚颜老匹夫干掉傀儡另立新帝的充分理由。
现在,就连凤明煌这颗他惦记了多年的脑袋,也要不得,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