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听人家生孩子的小龚爷,也被这一声声凄厉的喊声,吓得胆颤心惊,生孩子这么痛?需要生这么久?
方大春和王二哥已经历过多次,比两人要淡定的多,坐在小木凳上。方五儿在厨房里烧着开水,隔一会就出来问一声,生了吗?
半个时辰后,訾薇阵痛加剧。
安意掀开被子看了看,行了,宫口全开。
“麻烦你过来,帮着推拿肚子。”安意唤那个站在一旁的婆子,“你不要用蛮力去按肚子,一不小心,会引起大出血的,要从上往下推,从两边往中间推,你看着我怎么做,你照着做。”
“哦哦哦。”那婆子听到安意是从京城来的,就老实了。
“麻烦你过来,按住这里。”安意把那妇人也叫了过来帮忙,“訾薇,吸气,呼气,用力,对,没错,就是这用力,孩子要出来了,我已经看到孩子的头发了。”
訾薇在安意的指挥下,用劲全力往下挤孩子。
婆子推,妇人按,安意顺利地将孩子给接了出来。
等安意剪断脐带,那个婆子把孩子抱了过去,提起他的腿,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孩子哇的哭了出来,伸出手指,掏了掏孩子的嘴。
“是个小子。”妇人看到孩子带把,笑得合不拢嘴。
那婆子用棉布把孩子一裹,放在准备好的喜秤上称重,“五斤二两。”
里面收拾干净后,那妇人打开门报喜。沈承看了眼襁褓里的小子,从妇人身边跑了过去,直奔里屋看訾薇去了。
安意笑了笑,走了出去。
“娘子。”小龚爷上前扶住她。
“嗯,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受寒生病了?”安意伸手要去摸他的额头。
小龚爷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没有生病。”
安意见他一副惊恐未定的样子,略微想了想,就明白他的双手为什么冰凉了,笑着安抚他道:“产妇的年纪太小,骨盆没有完全发育成熟,比较狭小,婴孩又怀得比较大,分娩时间才要这么久,才会痛得这么厉害。年纪大些,生孩子会容易的多。”
小龚爷听安意这么说,稍感放心,“那就好。”
“这里没什么事了,我们走吧。”安意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王二哥跟方大春道了喜,领着小龚爷和安意回家,折腾了这么已到晌午了。
安意有言在先,王二嫂没有煮荤菜,桌上摆着四个素菜和一碗咸萝卜汤。小龚爷看着素炒苦瓜、素炒豆芽、素炒茭白和素炒白菜,表情有些微妙。
安意抿唇忍笑,把筷子塞进他的手里,道:“相公,吃饭了。”
小龚爷看着安意带笑的双眸,勾了勾唇角,道:“吃饭吧。”
吃过午饭,安意漱了口,上床午睡。
小龚爷也跟着上了床,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安意动了动,找了个舒服地姿势,问道:“你知道那个产妇是谁吗?”
小龚爷听话知意,“她是我们认识的人。是谁?”
“訾薇。”
小龚爷对訾薇没有一点印象,“我不认识这个人。”
“就是被皇上下了大狱,后又外放的原文华阁訾大学士的女儿。”
小龚爷经安意提醒,想起来了,“哦,就是那个跟戏子私奔的官家千金。”
“对,就是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还恰巧赶上她生孩子。”
“她认出你来了吗?”
“没有。”
两人闲聊了几句后,就睡觉了。
睡了有半个时辰,起来后,洗了脸,两人又重新妆扮好,才开门出去。
家中有客人在,王二嫂没有走远,坐在院外的大树下,边纳鞋底,边跟几个同样手里忙着活计的村妇闲聊。她们聊的声音不算小,安意不用走过去,也能听到,就和小龚爷坐在院子里,听她们说话。
村妇们聊的都是村子里的人和事,东家长,西家短,鸡毛蒜皮也是话题。听了一会,王穗娘回来了,背着个竹篓,看到小龚爷和安意,腼腆地笑了笑,低着头进了灶房。
晚上多了道凉拌马齿苋,安意知是王穗娘特意上山采来的,笑道:“谢谢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