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超忙拱手拜道“国岳母言之在理,越某等虽才疏识浅,倘日后有用得到越某的地方,定会尽心尽力,誓死追从,绝不含糊。”
宋漓跋也说“宋某不才,谋略远比不过越大人,不过若国舅爷用得到舞枪弄棒上战场的时候,宋某定当一马当先,死而无憾!”
可足浑氏点头乐道“哀家知道你们都是一片忠心,精神可嘉,来人,快给越大人和宋大人赏赐。”
两人赶紧推辞道“国岳母,此礼微臣收不得,国舅爷雄心壮志至今未酬,微臣等能力有限,又没有帮助国舅爷什么忙,受之大礼,绝愧不敢当。”
慕容暐大声说“越大人、宋大人,既然我母亲有此意思,你们还是收受的为好,别再推辞了。否则,母亲大人会不高兴的,以为两位大人嫌礼物甚微,不足两人身份。”
两人只好收受了可足浑氏的礼物每人各得了五百两黄金。
雷睿一个小小的知县,级别根本无法与越超和宋漓跋相比,他思前想后,但还是觉得第一拜访的人物还是可足浑氏,无奈晚去了一步,因可足浑氏和慕容暐正在府中接见越超和宋漓跋,于是就让家奴给拒绝了,让他隔日再来,雷睿不好意再等下去,听家奴说今慕容府中有重要的客人拜见,没空余时间接见他。
雷睿碰了一鼻子灰很不死心,于是趁没有外人之际,贿赂了门童一锭银子,让其告诉他府上来了何许贵人?门童悄悄告诉雷睿,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钦差越大人和郓山郡宋太守。雷睿走在回官驿的路上,一路闷闷不乐,于是就干脆拐进一家酒肆,点上一壶老酒,切了二斤羊肉,独自自斟自酌了起来。
雷睿将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于是就发起了酒疯“本爷也是堂堂正正知县,朝廷命官,慕容王府真是狗眼看人低,接见钦差、太守有时间,却将本爷拒之门外,说不定本爷送去的礼物要比这两位大人还重呢?哼,慕容王府此刻正是用人之际,到时候你们夺回江山,这江山边疆不还得有人替你守护?难道就光这两个混蛋就能撑起这片江山?”
有人过来劝说道“你是何人,胆敢胡言乱语,快住嘴了吧?此事若传递到慕容王府上去,送到皇上那里是会斩头的。”
雷睿争论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朝廷命官,今受皇上恩赐,上京封赏,皇帝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今晚上发发牢骚又怎么啦?我有功与朝廷,皇上又是英明的主,他会我的一句牢骚话就砍掉我的脑袋,这岂不就是又一个厉王?”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自然就会被人记录下来,当然这番话也被监视雷睿的刑部的官员们听到了,他们待雷睿离开后,就立即整理好雷睿的罪行,并让在酒肆中喝酒的这些百姓都做了许多旁证,连夜整理好材料提交给丞相府。
竖日早朝,文武百官都已候在圣殿之上,独不见皇帝的踪影,若换作别的皇帝,实属最正常不过,可秦王苻坚,是个勤政的皇帝,很少会因私自而上朝迟到的,大臣们等了半个时辰,苻坚这才姗姗来迟。
谁也不敢说些什么,毕竟苻坚是一朝天子,虽然也是一代明君,但谁也不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来下赌注,妄议苻坚。
苻坚令大太监侯靖传旨“临朝开始,有事启奏,无事退旁肃立,听皇帝宣布钦差大臣复查枣阳官员草菅人命营私舞弊通报结果,将由皇帝亲自进行赏赐。事后,皇上亲自会在皇宫设下宴席,宴请朝上众文武百官。”
这时,丞相王猛上前一步立在朝堂中央,大声启奏道:“微臣有要事启奏皇上。”苻坚准奏,命侯靖将奏折呈送上来。
满朝大臣都缄默不语,静候苻坚参阅王猛的奏折。越超和宋漓跋心情复杂,不知王猛呈上去的奏折里的内容到底写了些什么?从苻坚脸色开始一阵红一阵白看来,这个王猛所奏内容已经令皇上怒火中烧,但愿不是针对自己就是。
昨天晚上两人在慕容暐王府去拜访可足浑氏母子,无非也就两个目的:首先是进一步确认皇上此番召见他们进京是论功封赏还是追究他们上下勾结徇私舞弊为非作歹?这个情报需要准确无误,否则两人就会有性命之忧;第二个目的,就是紧紧抓住可足浑氏这根目下最红救命稻草,趁慕容暐在苻坚面前得势之际多捞些外快和好处,同时通过慕容婉娇向皇帝吹吹枕边风达到加官进爵,壮大自己在朝廷中的势力。
越超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苻坚大声对朝堂下面说“钦差大臣越大人何在?”
越超闻言,内心骤然一惊,自觉不妙,忙从右边的队列中走了出来,快步跪下来说道“皇上,微臣在。”
苻坚抑制住心中的怒火道“越大人,朕且问你,你须要如实回答,昨天呈报给朕的复查报告,是否句句属实?”
越超冷汗淋漓,强装镇静道“皇上圣明,微臣昨日所奏枣阳案情之事,地方官员并无收受地方土豪一金半银,证据充分,臣已一一核实,绝无半点虚构作假,请圣上明察?”
苻坚淡淡的说“越大人,既如此,今日丞相所奏之事,却为何与越大人所呈案件内容,恰好相反?王丞相所奏越大人在这份案情复查之中多有弄虚作假张冠李戴包庇罪犯之嫌疑,这又是为何,你将如何答辩?”
越超强辩道“皇上圣明,微臣以为,王丞相坐镇京城,其本人亦从没离开过长安半步,对微臣所受皇上赐封钦差一事,早有微词。今日所奏微臣弄虚作假、张冠李戴之折并不可信,微臣以为这完全是王丞相道听途说、任意猜测的结果,无非是为了排除异己,达到痛快恩仇之目的,请皇上明鉴。”
苻坚冷冷地说“如此说来,是王丞相无中生有,执意在朝廷中挑起众臣之间的纷争事端,使君臣互相猜忌,用心险恶是不是?”
越超大吃一惊,苻坚如此说,分明是在偏袒王猛这一方。皇上仍可相信王猛无中生有信口雌黄,也不愿相信自己对皇上的一片忠心。不过,越超此刻还没有乱了方寸,只见他吞咽了口口水,清清喉咙大声地说“皇上,微臣并没有质疑王丞相的意思。但微臣以为,即使王丞相在此折内容中有部分调查的依据,亦不过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不可全信。”
苻坚脸无表情,但却声音洪亮说道“越大人此言似乎也有些道理,朕也并不糊涂,自然是不会偏袒听信任一方之词,依越大人之意朕当如何裁决?”
王猛继言道“皇上,微臣以为越大人对臣所呈奏章存有微词,言微臣所奏之事,并非事实依据?这也好,微臣愿与越大人在圣上面当朝对质,今有满朝文武大臣作证,若微臣有恶意中伤越大人之嫌疑,微臣愿皇上即刻将微臣削职为民,再将微臣提交刑部按犯欺君之罪造谣惑众之罪从重惩处如何?”
苻坚闻之,内心忧虑这王丞相是怎么啦?朕并没有对质辩一事点头同意,你却将自己尽往火炕里推,连一点余地都不留吗?万一你在奏折里也有不实臆测推理的内容在,被越超抓住辫子,朕是依法惩处你好,还是网开一面,偏袒你,不将你绳之以法?朕现在可还不愿离开你呀,这天下要不要就为这点小事从而使朝廷文武百官四分五裂的不成?搞不好文官武斗起来,不但害苦了朕不说,秦国的数百万百姓又怎能幸免?
越超正希望王猛跳进他的陷阱里,这边越超还没发力,王猛自已就已经跳了进来,他赶紧对苻坚怂恿说“皇上,既然王丞相欲与微臣当庭对质,请皇上恩准王丞相的这个请求,微臣愿意在皇上和众大臣们面前与王丞相对质以自证清白。若王丞相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微臣有上述绚私舞弊行为,就请皇上治一治王丞相造谣中伤之罪?”
慕容暐也站出来替越超说话“启禀皇上,臣以为越大人既是受皇上钦点,复查枣阳富豪草菅人命,地方官员徇私舞弊一案,相信越大人不会留有私心。因为,此刻,越大人犹如皇上亲临其境,岂可不认真负责,消极应对?相反,王丞相坐镇长安,未曾外出调查是事实吧?即使王丞相有所怀疑,亦不该在此刻提出微词,谁是谁非,众臣都一目了然!请皇上明察!”
紧接着,慕容评、苻导、常庇等众臣都纷纷站出来替越超说话。
其实,苻坚是早已接到了王猛的奏章,心中不免大怒,自己钦点的钦差,竟然敢违抗旨意如此大胆放肆?这不仅仅只是越超违抗圣旨胆大妄为而是给苻坚脸上抹黑。王猛拿出那么多事实证据,苻坚却依然不能全信。王猛一面建议苻坚暗中派出密探前往姚苌的帐营进行调查核实;一面又请求苻坚当面去审问权翼、雷管家和商人楚袖。此时,枣阳县狱卒萧殊带着证人郝璟和陈孝的密信又已奔赴京城找到权翼欲去告御状。权翼大喜,立即将他们带去王猛王府。王猛就令两人秘密进宫,亲口告诉苻坚雷睿勾结皲山郡太守宋漓跋和钦差大臣越超枉杀枣阳县的监狱官粟忠。姚苌也证明越超在枣阳办案过程之中,密捕了权翼并准备借雷睿之手按上“冒名顶替朝廷命官”之罪名杀害他。幸亏有好友楚袖及时深夜前来报信求援。姚苌派出七名将领前往枣阳监狱营救,又得到雷府雷管家相助才得以在牢房里救出了权翼。”姚苌另外附上这七位将领的画押让词,一并提交给苻坚。
苻坚于是趁圣旨发往郓山郡和枣阳县之际,及时秘传权翼、雷管家、以及商人楚袖对质,不日又接到姚苌的调查结果,与他们的所述证词一模一样。按照王猛的构想,苻坚于是就准备设计一出“鸿门宴”将这些贪官污吏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