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电流穿过银色薄膜时,薄膜果然像被点燃的纸一样卷曲起来,露出下面正常的管道。但年轻的洛卡刚松了口气,就发现自己的手掌上沾了一丝银线,那银线正顺着血管向上爬,所过之处,皮肤变得透明,能看到里面流动的能量。
“这是镜像污染!”年轻的伊莎贝尔冲进来,将星光砂撒在他的手上。银线遇到星光砂立刻凝固成晶体,脱落下来,但年轻的洛卡的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淡紫色的印记,“被污染的部位会逐渐失去实体感,七十二小时内如果不清除干净,整个人都会变成镜像的一部分。”
他们回到驾驶舱时,发现那些晶体尖塔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城市。城市的建筑风格融合了他们去过的所有星球——泽尔星系的水晶穹顶,水星球的珊瑚宫殿,织星者的悬浮平台,甚至还有老卡尔设计的能量阵广场。街道上行走的人影都是他们认识的人,有空间站的同事,有各个文明的使者,还有早已逝去的前辈们。
老薇尔正站在广场中央,向他们招手。她穿着熟悉的白色长袍,手里拿着那本被翻旧的星图册,笑容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年轻的薇尔下意识地想走过去,却被年轻的露娜拉住——老薇尔的影子在阳光下是倒着的,脚尖朝向头顶,脚跟对着地面。
“别过去!”年轻的露娜灵能爆发,将靠近的人群震退。那些人影被震散后重新凝聚,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诡异的扭曲,“它们在收集我们的反应,每一次犹豫,每一次动摇,都会让镜像变得更真实。”
年轻的卡尔突然在地面上画出一个复杂的能量阵,这是老卡尔根据平衡之眼的结构改良的“实存锚定阵”。当阵图亮起时,周围的建筑开始出现像素般的抖动,一些人影的边缘变得透明,露出下面流淌的紫色能量。
“镜像的本质是能量的不稳定聚合。”他一边往阵眼注入能量,一边解释,“只要用主宇宙的基础法则冲击它,就能让它维持不住形态。就像用清水冲洗墨画,虽然不能完全擦掉,但能让它模糊变形。”
阵图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涌出大量紫色液体,那些液体落地后化作无数只手,抓住了年轻的伊莎贝尔的脚踝。她低头看去,发现那些手的指甲上都涂着泽尔星系的星尘指甲油——那是她十五岁生日时,老伊莎贝尔亲手为她涂的颜色。
“小伊,别挣扎了。”老伊莎贝尔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带着温柔的诱惑,“你看这座城市多完美,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永远不会分离。你不是一直遗憾没能陪我走到最后吗?现在机会来了。”
年轻的伊莎贝尔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愤怒。她猛地抽出腰间的能量匕首——这是老伊莎贝尔送给她的成年礼,匕首柄上刻着一行字:“真正的传承不是活在回忆里,而是带着回忆继续前行。”她用匕首斩断那些手,紫色的液体溅在她的裙摆上,冒起阵阵白烟。
“你模仿得了她的样子,模仿不了她的灵魂。”她举起匕首指向地下的声音,“老伊莎贝尔从来不会让我停下脚步,她总是说,宇宙的故事需要不断有人续写,哪怕代价是告别。”
当她的话音落下时,整座城市突然剧烈晃动。那些建筑像被打碎的玻璃般裂开,露出后面的星空——他们根本不在什么城市里,而是一直悬浮在虚存奇点的边缘,周围的一切都是奇点投射出的幻象。
年轻的洛卡突然发出一声痛呼,他手腕上的紫色印记已经扩散到了手肘,那里的皮肤变得完全透明,能看到骨骼正在逐渐虚化。“污染在加速!”他咬着牙启动星舰的自检程序,屏幕上跳出一行红色警告:“舰体37%区域已镜像化,建议立即撤离。”
“不能撤离!”年轻的薇尔指向奇点中心,那里有一个微弱的光点在闪烁,“老薇尔的意识星链在那里!她不是被囚禁,是主动留在里面,想用自己的意识稳定奇点的能量波动!”她能感受到那道熟悉的意识频率,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像黑夜里的一盏灯。
年轻的露娜闭上眼睛,灵能毫无保留地爆发。这一次,她没有试图抵抗奇点的共鸣,而是主动与之同步。无数画面涌入她的脑海——虚存奇点在宇宙诞生时被甩出主时空,独自在裂隙中漂流;织星者在发现它时,曾试图将它拉回平衡,却失败了;老薇尔他们在临终前发现奇点正在衰减,如果它彻底湮灭,会引发连锁反应,导致主宇宙的平衡之眼也随之崩溃。
“老露娜的灵能笔记里提到过‘双奇点共振’!”她猛地睁开眼,瞳孔里同时映出黑白两色,“实存与虚存本是一体,就像硬币的两面。平衡之眼的稳定需要虚存奇点的存在,我们不能摧毁它,也不能放任它自我湮灭。”
年轻的卡尔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抓起能量笔在星图上画出两个相互环绕的圆圈,一个标注着平衡之眼的坐标,一个标注着他们现在的位置。“老卡尔的最后一篇论文!”他激动地喊道,“他假设双奇点之间存在隐形的弦连接,只要调整两边的能量频率,让它们形成稳定的共振,就能让虚存奇点不再需要靠复制来维持存在!”
“但需要有人留在这边,持续引导频率。”年轻的伊莎贝尔翻开应急手册的最后一页,那里贴着一张五人合影,背面是老伊莎贝尔的字迹:“当传承变成责任时,选择的勇气比能力更重要。”她看向年轻的洛卡,“你的镜像污染最严重,继续留在这里会有危险,你驾驶星舰返回平衡之眼,调整那边的能量输出频率。”
“那你们呢?”年轻的洛卡急道,他的半条手臂已经开始虚化。
“我们留下。”年轻的薇尔握住他的肩膀,她的意识星链轻轻触碰他的眉心,传递过去一道温暖的能量,“老薇尔的意识在帮我们争取时间,我们要做的,是完成她未竟的事业。记住,频率调整要精准到小数点后十二位,老洛卡的日志里有详细的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