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后,当他再度起身时,身上那股王府公子的雍容邪气已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常年奔波于风沙之中的商贾气,眼神精明,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恰到好处的粗豪。他甚至从戒指里翻出几件质料上乘却款式粗犷的西域袍子换上,腰间挂着钱袋,俨然一个富裕的马贩。
这般变化,看得青鸟与南宫仆射都有些恍惚。
数日后,一行人弃船登岸,踏上了一片迥异于江南水乡的土地。这里是北莽边陲,一座名为“鹰愁镇”的灰色地带。
镇子不大,尘土飞扬,街上行走的,既有离阳打扮的汉人,也有身穿皮裘、高鼻深目的北莽人。酒肆、赌坊、兵器铺子鳞次栉比,空气中混杂着劣酒、马粪与铁锈的气味。
徐锋一行四人,牵着几匹从码头高价买来的骏马,缓步入镇。他那副西域马贩的打扮,倒也并不引人注目。
刚走进镇中心,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由远及近,卷起漫天烟尘。一队北莽骑兵横冲直撞而来,街上行人纷纷避让,敢怒不敢言。
骑兵们追逐的,是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那女子看着不过十六七岁,虽然满面尘灰,狼狈不堪,却难掩那份惊心动魄的绝色容颜。她身形踉跄,却一次次躲过骑兵的抓捕,眼神倔强如荒原上的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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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将领,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满脸傲慢与不耐,腰间佩刀华贵,正是南院大王拓跋春隼的独子,拓跋烈。
徐锋眼神一凝,【破绽洞察】悄然发动。
他看见,那女子体内流转着一股奇异的气息,微弱,却与天地气运隐隐相连。他也看见,拓跋烈眼中只有贪婪的占有欲,并无杀意。他要的是生擒。
此女,正是日后搅动北莽风云,颠覆一国气运的呼延观音。
好巧不巧,拓跋烈的一名手下,目光扫过街边,正好看见了身姿挺拔、气质清冷的南宫仆射,哪怕她已换上寻常布衣,依旧鹤立鸡群。那名骑兵眼中淫光一闪,舔了舔嘴唇,便要策马上前。
“这位将军。”
一个带着浓重西域口音的北莽话,懒洋洋地响了起来。
众人回头,只见那个牵着马的高大“马贩”正满脸堆笑地走上前来。
徐锋对着拓跋烈拱了拱手,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他从腰间钱袋里掏出一小袋金子,在手里掂了掂,发出诱人的声响。
“将军,为这么个小娘们,惊扰了鹰愁镇的生意,不值当。”他嬉皮笑脸地说道,“我瞧着这姑娘根骨不错,是个能生养的。不如卖给我,我出这个数。您也省了力气,免得传出去,说南院大王家的公子,连个女人都拿不住,岂不堕了威风?”
他这话,明着是讨好,暗里却字字诛心。既是调侃拓跋烈办事不力,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用金钱来衡量他的权威。
拓跋烈本就追得心烦,此刻被人当众揭了短,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恶狠狠地盯着徐锋,怒极反笑。
“哪来的狗东西,也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他手一挥,眼中杀机毕露。
“给我拿下这个不知死活的马贩!连他的女人,一并带走!”
话音未落,数名北莽骑兵已狞笑着抽出弯刀,策马向徐锋四人包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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