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苑深深,春寒未退。
晨雾拂动竹篱与梅影,枝头雪未尽,枝下风已寒。
苏浅浅倚窗而坐,指间轻抚一枝红柳。那是北荒风雪中才能生出的红柳花。
干而不裂,柔中带刚,正如她所念之人——宁凡。
信物藏于绣囊之中,一并藏下的,还有那枚刻有游鱼纹的墨玉扳指。
寒意透骨,指尖却炽热如灼。
她的指尖微颤,却非因寒冷,而是因那扳指内隐约可见的游鱼暗纹——
如水中浮影,幽深难测。
她轻轻咬唇,轻声道:“你若已至,怎会不现?”
门忽然被撞开,风未先入,铁鹰卫已然破门而入。
金甲闪烁,杀气如风,几名铁鹰卫不发一言。
已翻开妆匣、撕裂锦被,连暗格里的胭脂都被碎玉刀挑散。
地毯被揭开,箱底密缝中却空无一物。
“够了。”一声清冷之音从门外传来,秦如月执伞缓步踏入。
她着玄青织梅长裳,发髻高挽,雪白指尖执着一枝红梅。
梅上水珠点点,分不清是雨还是露。
“本小姐亲自来查,公主莫要介意。”她淡淡道。
我眼神却早已扫视四下,最终落在苏浅浅枕芯下那一丝不自然的隆起处。
随手一掀,一物滚落在地。
那是一枚墨玉扳指,黯色深沉,雕纹游鱼,宛若寒潭深底悄然游走的杀机。
空气凝滞,铁鹰卫顿时止步不动。
秦如月弯身拾起扳指,指腹缓缓描摹其内侧——
那道鱼纹,与驿馆火油桶上所刻纹路,一模一样。
她眼神一紧,手中扳指冷冷抵上苏浅浅咽喉。
“果然是你。”她声音低哑,眼中杀意倏起。
扳指瞬间抵住苏浅浅咽喉,秦如月咬牙切齿:
“北荒来物,暗纹识火,连红柳都一起送来……你早就在通风报信!”
苏浅浅唇角微扬,忽地伸手握住秦如月手腕。
力道不重,却如铁钩定锁,冷冷道:“你错了。”
“错?”秦如月嗤笑,“你还有脸狡辩?”
“我不是通风。”苏浅浅声音极低,却掷地有声。
“我是那一把钉入大秦心脏的楔子。”
屋内一瞬死寂。
秦如月死死盯着她,手上力道陡增,扳指几乎要陷入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