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指尖的冰凉惊醒的。
睁开眼时,掌心正抵在一面青灰色的石壁上。
石纹像蛇鳞般细密,每道刻痕里都凝着幽蓝的光,照得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泛着冷白——那是用某种我从未见过的文字刻成的,却莫名让我想起雷劫中那座锁魂炉里的长老虚影。
"这里。。。。。。是飞升后的世界?"我声音发哑,喉间还残留着雷火灼烧的焦味。
"不。"
系统化身的虚影从石壁里渗出来,这次它连半身都凝不全,下半截像被风吹散的雾,"这是飞升前的精神试炼场。
所有尝试飞升的人都会在这里经历一次命运回溯,只有通过考验,才能真正脱胎换骨。"
我后退半步,后背撞在另一堵刻满名字的墙上。
那些名字突然动了——最顶端的"太初"二字泛起金光,紧接着"玄霄万法"这些熟悉的大派名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更古老的刻痕。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着,想起锁魂炉里转动的齿轮声,想起天劫使者说"该结束了"时的诡谲语调。
"命运回溯。。。。。。"我重复着,目光扫过系统虚影。
它的脸还是模糊的,可我能感觉到它在看我,"回溯什么?"
"你以为自己是在渡天劫?"系统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我从未听过的情绪,像是叹息又像是催促,"雷劫是幌子,锁魂炉是引信,李慕白操控的飞升阵。。。。。。"它突然顿住,石壁上的名字开始剧烈震颤,"走,往深处去。"
我顺着它的指引往前挪步。
殿堂地面是青铜铸的,每块砖上都刻着星图,脚踩上去会发出空响。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可我的视线反而越清晰——左侧墙壁浮现出幻象:一个穿月白道袍的修士正站在雷劫里,他举着的剑突然崩碎,碎刃扎进他心口,他却笑了,说"原来飞升要先碎道心";右侧墙壁的幻象在燃烧,丹炉炸成碎片,红雾里飘着半块玉牌,上面的"青云宗"三个字被烧得焦黑;正前方的幻象最清晰,是个灰衣老者,他跪在满地残卷前,双手捧着半本功法,嘴型分明在喊"十二大派。。。。。。骗局。。。。。。"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
雷火焚身的疼又涌上来,傀儡之心在丹田发烫,那些金色符文顺着经脉爬到指尖,在虚空中画出残影——和石壁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原来飞升并非终点,而是一次灵魂的再塑造。"我喃喃着,伸手触碰正前方的幻象。
灰衣老者的脸突然转过来,他的眼睛是两个黑洞,却让我想起宗门藏经阁里那幅古画,画中那位失踪的初代祖师。
"不止。"系统的虚影突然变得清晰了一瞬,我看见它眼底闪过一丝焦急,"你看那些失败的。"
我转头。
右侧幻象里,那个炸丹的修士突然僵住,他的神魂被红雾裹住,慢慢拖进石壁里——和锁魂炉里的长老虚影被吞噬的动作一模一样。
左侧幻象里,碎剑修士的血滴在星图地砖上,血珠没有落地,反而飘起来,汇进穹顶的某个暗格里。
"他们被留在了这里。"系统的声音又淡了,"被锁魂炉炼的不是魂魄,是飞升者的残念。
有人在收集这些。。。。。。"
"是谁?"我抓住它的手腕——却穿过了虚影。
幻象突然剧烈扭曲。
所有名字开始倒转,灰衣老者的嘴型变成"李慕白",碎剑修士的剑尖指向我,丹炉红雾里飘出半张纸条,上面是周青的字迹:"师兄,锁魂炉的阵眼在。。。。。。"
"轰!"
穹顶暗格突然裂开,一道黑金色的光柱砸下来。
我本能地蹲下,却看见光柱里浮着半张脸——是李慕白!
他的眼睛变成了蛇类的竖瞳,嘴角裂到耳根,"林寒,你以为能逃?
这试炼场是我设的局,所有飞升者的残念。。。。。。"
"闭眼!"系统的虚影突然扑过来,撞进我识海。
黑暗中,我听见青铜地砖裂开的声音,听见李慕白的笑声被撕成碎片,听见周青的声音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师兄!
雷劫减弱了!
锁魂炉的齿轮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