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
徐景澜一直没说话,只是低头吃饭,似乎不想插手。
饭后,我回房时故意绕了个远路,想避开他。结果还是被他在廊下拦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问我。
我瞪着他:“是你想怎么样吧?非要逼着孩子背那些东西,你自己小时候就没受够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只是希望他将来有出息。”
我叹了口气:“有出息不一定非得靠背书啊。你看他多喜欢听我讲故事,对自然也好奇,为什么不顺着他的性子来?”
他皱眉:“你这是放纵。”
我气笑了:“你才是死守旧规矩。”
我们俩就这么吵了一通,最后谁也没说服谁。
夜里,孩子突然惊醒大哭,我和徐景澜同时起身,站在床边一边一个,谁也不说话。
他轻轻拍着孩子后背,我帮他掖了掖被角,两人默契地配合着,直到孩子重新睡着。
可等一切恢复平静之后,我还是回了自己的床榻,他也没留我。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白天的争执。
第二天一早,我发现桌上多了张纸条,是他写的:
“昨晚我想了很久,或许你说得有道理。但我不想他长大后被人说‘没家教’。”
我看了一会儿,心里五味杂陈。
我把纸条收了起来,没告诉他我已经看到了。
后来有一天,我整理书房时,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本书——是我前几天偷偷看的那本异域儿童启蒙书。
书页间夹着一张纸条,是他亲笔写的:“孩子应先学《三字经》再谈兴趣”,背面隐约有一滴水痕。
我拿起来对着光仔细看,才发现那不是水痕,而是……泪迹。
那一刻,我心里忽然有些酸涩。
原来他也曾为孩子的未来焦虑不安,也曾偷偷流泪。
我不禁想起小时候,父亲对我也很严格,总希望我能继承家业。可他从未对我说过一句温柔的话,只是一味地要求我做到最好。
难道,他是怕自己重蹈覆辙?
我握着那张纸条,心里第一次有了动摇。
也许,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去理解彼此的想法。
也许,孩子的成长,不只是学习知识,更是我们父母共同成长的过程。
我合上书,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屋外阳光正好,微风拂面。
我不知道这场分歧何时才能真正和解,但我知道,我们都爱这个孩子,也都愿意为了他变得更好。
只是……
“你要是再敢拿《弟子规》吓唬他,我就把你锁书房里!”我冲着门外喊了一句。
片刻后,门外传来他无奈的声音:“知道了。”
我嘴角一扬,继续雕刻那只小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