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珩!老子活撕了你——”
罗素带兵冲进赌坊时,嗓子都吼破了音。
可当他看清地上那颗死不瞑目、带着自己血脉的头颅,整个人像被雷劈中,猛地刹住脚步,眼珠子瞬间布满骇人的血丝!
“海儿!我的儿啊!”罗素噗通跪倒在无头尸身旁,抖着手想去碰那张肿胀变形的脸,又猛地缩回,猛地抬头,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钉在洛珩身上,“洛珩!小畜生!老子要你偿命!给我剁碎了他喂狗!!”
他身后带来的靠山王府府兵刀剑齐出,刚要扑上。
“靠山王好大的威风!”洛珩的声音比他更冷,更沉,手中滴血的长剑纹丝不动地指向罗素,“私建兵工厂,囤积甲胄刀兵,意图谋反!如今人赃并获,还敢当众行凶?我看你罗家,是铁了心要造。反到底!”
“放你娘的屁!”罗素被“兵工厂”三个字刺得浑身一激灵,色厉内荏地跳起来,“那是老子囤积准备卖给边军的军需!洛珩!你擅杀世子,污蔑亲王,罪该万死!给老子杀!杀了他!!”
府兵们红着眼,再次逼前。
“造。反的是你靠山王罗素!”
一声中气十足、隐含雷霆之怒的暴喝,如同炸雷般在赌坊门口响起!
哗啦啦——!
沉重的甲叶摩擦声瞬间淹没了赌坊的喧嚣。
无数明晃晃的长枪如同钢铁丛林,瞬间从各个门窗、巷口刺了进来!密密麻麻的御林军精锐,将整个赌坊连同罗素带来的府兵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刀锋反射的寒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靖武帝一身明黄常服,脸色铁青,在御前侍卫的簇拥下,踩着满地的狼藉和血迹,一步步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脸色煞白、满头大汗的汉王洛烬。
“陛。。。陛下!”
罗素看到靖武帝的瞬间,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再看到后面眼神躲闪的汉王,瞬间明白了!
是这头蠢猪告的密!
他心胆俱裂,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声音都变了调,“陛下!您听老臣解释!洛珩他。。。他构陷忠良!他杀了海儿啊陛下!”
“忠良?”靖武帝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看都没看地上罗海的人头,目光越过罗素,死死盯住后院柴房那黑洞洞的入口,一股浓烈刺鼻的铁锈和炭火味正从那里汹涌而出。
“那底下是什么?罗素!你给朕说清楚!”
“陛下!那只是。。。只是老臣堆放些杂物的地窖。。。”罗素还想狡辩。
“是不是杂物,朕亲自看!”靖武帝根本不听他废话,龙袍一甩,大步流星就朝后院走去。
洛珩立刻跟上,王娇和一队御前侍卫紧随其后。
罗素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很快,后院传来靖武帝一声震怒到极点的咆哮:“罗素!!”
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滔天的怒火!
紧接着,是器物被狠狠砸碎的巨响!
当靖武帝再次出现在前厅时,那张老脸因为暴怒而扭曲,胸膛剧烈起伏,指着瘫在地上的罗素,手指抖得不成样子:“你。。。你好!好一个靠山王!好一个国之柱石!私铸兵甲!囤积粮草!这地下的东西。。。足够装备十万精兵!十万!罗素!你告诉朕!你想干什么?!你想把这大靖的天,给朕捅穿吗?!”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整个赌坊嗡嗡作响。
所有御林军、王府府兵、赌坊打手,全都吓得噤若寒蝉。
铁证如山!
罗素知道完了,彻底完了。
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眼中却猛地爆发出困兽般的疯狂光芒!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靖武帝,声音嘶哑尖利,带着孤注一掷的狠毒:“是!是我干的!那又如何?陛下!您以为杀了我罗素,就万事大吉了?做梦!”
他挣扎着站起来,状若疯癫,指着靖武帝和洛珩狂笑:“哈哈哈!我次子罗威,此刻就在嘉峪关!手握重兵!还有我的心腹大将林洪!他统领的三十万铁骑,可是当初为了抵挡帖木儿狼崽子,从南边调过去的百战精锐!只要我今日一死!明日!嘉峪关外,林洪的三十万大军立刻就会竖起反旗!挥师东进!踏平这帝都!靖武帝!你这江山,坐不稳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