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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新的神医新的希望(第4页)

乔清洛的肚子仿佛成了两个不安灵魂的角斗场。胎动变得越发诡异而猛烈。有时是长时间的沉寂,死寂得让顾远心胆俱裂,忍不住要将耳朵贴上去倾听那微弱的心跳;有时又毫无征兆地剧烈翻滚起来,隔着薄薄的衣衫,能看到清晰的凸起和游移,像有拳头在里面凶狠地捶打、脚在里面绝望地蹬踹。每一次剧烈的胎动,都伴随着乔清洛骤然惨白的脸色和压抑不住的痛呼。

“呃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深夜骤然响起,划破了暖阁死寂的空气。

顾远几乎是直接从榻边的矮凳上弹了起来。只见乔清洛整个人痛苦地弓起了身子,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锦褥,指节因为用力而扭曲发白。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了她苍白的额头和脖颈,身体像秋风中的落叶般剧烈地颤抖。

“清洛!”顾远扑到榻边,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胸腔。他一把抓住她冰凉湿滑的手,那刺骨的寒意让他浑身一颤。

“痛……好痛……夫君……”乔清洛的声音破碎不成调,泪水混合着汗水滚落,“下面……下面好像……有东西流出来……”她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那是濒临深渊的绝望。

“夫人见红了!”一直守在旁边的王产婆掀开被角看了一眼,脸色也瞬间煞白,声音都变了调,“快!刘郎中!快拿固元止血汤来!参片!快给夫人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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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内外瞬间陷入一片混乱。脚步声、呼喊声、器皿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银兰端着药碗的手都在抖,滚烫的药汁溅出几滴,落在她的手背上也浑然不觉。刘郎中颤抖着手搭上乔清洛的手腕,眉头拧成了死结,不住地摇头:“脉象……乱极了……滑而无力……险啊……太险了……”

顾远紧紧握着乔清洛的手,感觉那纤细的手指在自己掌中无力地抽搐着。他看着她痛苦扭曲的面容,听着她压抑的呻吟,一股灭顶的绝望和暴戾之气猛地冲上头顶。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噬人的猛兽,死死盯住忙乱的刘郎中和王产婆,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刺骨,带着血腥味:

“听着!给我用最好的药!最贵的药!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但是!”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疯狂,“若是清洛和孩子有半点闪失……你们,”他目光扫过刘郎中和王产婆惊惧的脸,“还有这石洲城所有挂着‘医’字招牌的废物!一个都别想活!我要你们所有人,给她陪葬!”

那森然恐怖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冻结了暖阁内的空气。刘郎中和王产婆吓得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连声应着“是是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更加拼命地忙碌,只是那动作里,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顾远吼完,胸中那股暴戾之气并未消散,反而化作更深的恐惧,沉甸甸地压在心口。他重新低下头,看着怀中痛得几乎失去意识的妻子,所有的狠厉瞬间崩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楚和哀求。他俯下身,滚烫的额头抵着乔清洛冰凉汗湿的鬓角,声音哽咽,破碎不成声:

“清洛……撑住……求你……再撑一撑……救你的人……就快到了……长生天在上……求你……再等等……等等他们……”

滚烫的液体,终于无法抑制地从他赤红的眼角滑落,滴在乔清洛苍白的脸颊上,混入她的汗与泪之中。

同一时间,在远离石洲千里之外的辽东边缘莽莽雪原与燕山余脉的交界处,一支小小的马队正以近乎自杀般的速度疯狂奔驰。

为首者正是乞答孙乙涵,这个顾远麾下以悍勇和坚韧着称的羽陵部悍将。他脸上覆着一层厚厚的冰霜,眉毛和胡须都结成了白色的冰凌,只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风雪弥漫、崎岖难辨的山路。他座下的战马口鼻喷着浓烈的白气,每一次奋力跃起,都带着肌肉撕裂般的颤抖。

在他身后,紧紧跟着一个身形相对臃肿、裹在厚厚皮袍里的青年。正是田泽生。他脸色冻得青白,嘴唇干裂出血,身体随着马匹的颠簸剧烈摇晃,仿佛随时会被甩下马背。但他那双掩藏在风帽下的眼睛,却异常明亮和专注,紧盯着前方,对周遭的严寒和疲惫似乎毫无所觉。

而在这支百人羽陵精锐的两翼和后方,如同铁灰色的幽灵,沉默地拱卫着另一支两百人的骑兵。他们装备更为精良,甲胄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旗帜上是象征契丹王庭的狼图腾。为首的一名将领,名叫萧斡里剌,正是耶律德光的心腹。他面容冷硬,目光如电,不断扫视着前方的乞答孙乙涵和田泽生,以及周围任何可能的风吹草动。

他们离开契丹部族已经整整十天。十天里,这支混杂的队伍如同一支离弦的死亡之箭,贯穿了风雪、山川、密林和荒原。

“绕开!前面是卢龙军刘守光的巡哨范围!从左边断崖下切过去!”乞答孙乙涵嘶哑着喉咙吼道,声音在狂风中几乎被撕碎。前方隐约可见一处隘口,有简陋的寨墙和模糊的人影晃动。

队伍毫不犹豫地转向,冲向左侧那道近乎垂直、布满嶙峋怪石和积雪的陡峭山坡。战马嘶鸣着,打着滑,铁蹄在冰雪覆盖的岩石上迸出刺眼的火星。一个羽陵部的战士连人带马失足滚落深涧,只留下一声短促的惨呼便被风雪吞没。乞答孙乙涵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将马鞭狠狠抽在自己坐骑的臀上,咆哮着:“冲上去!别停!”

田泽生死死抓住缰绳,指甲抠进了掌心,身体紧贴马背,感受着身下这匹通灵性的畜生每一次惊险的腾跃。他胃里翻江倒海,骨头像散了架,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燃烧:快!再快一点!石洲!那个垂危的产妇和腹中挣扎的双胎!

进入太行山脉的腹地,风雪更大了。鹅毛般的雪片被狂风卷成狂暴的白色漩涡,能见度不足十步。山路早已被深雪掩埋,辨不清方向。队伍只能依靠乞答孙乙涵模糊的记忆和老猎户的直觉,在绝壁与深谷间摸索前进。

“头儿!黑子的马……不行了!”一个羽陵战士带着哭腔喊道。只见他旁边一匹健硕的黑马,口鼻喷出的不再是白气,而是带着血沫的红雾,前腿一软,悲鸣着栽倒在雪地里,再也无法站起。那战士红着眼,狠狠心,一刀割断马鞍上的重要行囊背在自己身上,徒步踉跄着跟上队伍。

“丢下所有不必要的辎重!只带干粮、水和药囊!”乞答孙乙涵的声音冷酷如铁,“人!必须给我活着到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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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的驿站成了救命稻草,但也成了萧斡里剌眼中潜在的节点。每一次换马,他都亲自盯着,确保羽陵人没有暗中传递任何可疑信息。他看着乞答孙乙涵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疯狂,看着田泽生即使疲惫欲死,下马时第一件事也是检查随身药箱的专注,心中的疑虑如同冻土下的暗流,始终未曾消减。顾远……如此大动干戈,真的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第十三天黄昏,当巍峨的石洲城廓终于在漫天风雪的地平线上显露出模糊而坚硬的轮廓时,整支队伍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人困马乏,半数以上的战马在最后这段冲刺中力竭倒下。剩下的马匹,包括萧斡里剌自己的坐骑,也都口吐白沫,浑身被汗水浸透又在寒风中冻成冰甲。

乞答孙乙涵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羽陵部的战士个个衣衫褴褛,满面风霜,嘴唇干裂出血,眼神却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田泽生更是摇摇欲坠,全靠两个战士左右架着。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肺部如同被刀割,嘶声吼道:“石洲!到了!跟我冲!”

这一声吼,榨干了所有人最后的气力。队伍爆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不管不顾地冲向那洞开的城门。

早已接到飞鹰传讯、在城门焦急等候的墨罕和赤枭,看到这支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队伍,眼眶瞬间红了。“快!随我来!”墨罕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在前引路。

沉重的马蹄踏在石洲城空旷冰冷的街道上,发出空洞而急促的回响,惊散了寥寥无几的行人。队伍旋风般卷过街道,直奔左谷蠡王府邸。

王府大门洞开,顾远高大的身影如同磐石般矗立在门前的风雪中。他披着一件玄色大氅,肩头落满了雪,却浑然不觉。当看到那支疲惫不堪却杀气腾腾的队伍冲进府门,尤其是看到被搀扶下马、几乎站立不稳的田泽生时,顾远眼中那积郁了十几天的沉重阴霾,终于被一道名为“生”的亮光狠狠劈开!

他甚至没有看旁边的萧斡里剌一眼,一个箭步冲上前,在田泽生双脚落地的瞬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惊愕的动作——这位契丹的左谷蠡王,草原上威名赫赫的枭雄,竟然对着一个风尘仆仆、地位低微的医者,深深地弯下了腰,行了一个近乎卑微的、恳求的契丹重礼!

“田先生!”顾远的声音沙哑而急迫,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颤抖,“内子乔氏,命悬一线!腹中双胎,一危一殆!顾远身家性命,尽托于先生之手!万望先生施展回春妙手,救我妻儿!顾远此生,铭感五内,永世不忘!”他抬起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近乎绝望的哀求与期盼,那目光,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田泽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惊得一愣,连日奔波的眩晕感似乎都被冲散了几分。他看向顾远,这位金牧雅拉(契丹语:管事的)传说中的羽陵族长、左谷蠡王,此刻脸上毫无枭雄的威严,只有深重的疲惫、满眼的血丝和刻骨的焦虑。那眼神里的重量,让田泽生心头一震。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浑身的酸痛,抬手虚扶了一下顾远的手臂,声音虽然虚弱却异常清晰坚定:“族长不必如此!医者本分,救人要紧!病人在何处?快带我去!”没有任何客套,没有任何迟疑,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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