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勾结契丹!"唐榕依拉泽愤怒至极,长刀横扫,"奸贼!"
顾远侧身避过,月牙刃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取对方手腕。两柄利刃相撞,火花四溅。唐榕依拉泽只觉虎口发麻,心中骇然——这个沉迷女色的废物,武功竟还如此了得!
"五十回合。"顾远缓缓说道,手中刀势一变,由刚转柔,"五十回合内,取你狗命。"
唐榕依拉泽暴喝一声,刀法骤变,使出看家本领"断门十三式"。刀光如匹练,将身旁营帐彻底撕碎。顾远却如游鱼般在刀光中穿梭,月牙刃不时突刺,每一次都逼得对手仓皇回防。
第四十七回合,顾远故意卖个破绽。唐榕依拉泽大喜过望,长刀直取中宫,却见对手身形诡异地一扭,月牙刃自下而上斜撩——
"啊!"
一只握刀的手飞上半空。
唐榕依拉泽踉跄,险些跌下马去,断腕处血如泉涌。他惊恐地看着顾远,这才明白对方方才根本未尽全力。"亲卫!亲卫!"他嘶声大喊。
十余名死士从混乱中杀出,拼死护住主帅。顾远冷笑一声,并不追击,反而吹了声尖锐的口哨。霎时间,所有赤甲骑兵如潮水般退去,转眼消失在暮色中。
"告诉李存勖。"顾远的声音远远传来,"石洲之仇,顾某来日必报!"
大地震颤!东北方向,黑压压的骑兵洪流如同雪崩般席卷而来!契丹狼旗在火光中猎猎作响,耶律德光亲率的铁骑也赶到!铁蹄过处,晋军如麦秆般倒下,鲜血染红冻土。
"撤!快撤!"唐榕依拉泽肝胆俱裂,在亲卫拼死掩护下向西突围。最终,仅剩三名亲卫护着他冲出重围,消失在黑暗之中。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十几分钟。五千晋军全军覆没,营地化为一片血海……城外,火光冲天!
三里坡的松林中,乔清洛紧紧抱着顾明赫,胭脂红襦裙被荆棘划出道道裂痕。银兰抱着顾攸宁在前方引路,春杏则牵着顾??的小手,孩子吓得脸色煞白却不敢哭出声。
"再坚持片刻。"银兰回头低语,素来清冷的眼中满是焦虑,"过了前面山坳就有接应。"
队伍中段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乔清洛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疯狂地冲向春杏。
"我的儿!把我的儿还给我!"苏婉娘双目赤红,十指如钩。两名落英派弟子刚要阻拦,竟被她以不可思议的力量掀翻在地。
"拦住她!"阿箬厉喝一声,将怀中婴儿交给身旁侍女,拔刀上前。
苏婉娘却已扑到春杏身前,一把抓住顾??的衣襟。"麟儿!娘在这里!"她痴笑着去摸孩子的脸,吓得顾??"哇"地大哭起来。
混乱如涟漪般扩散。就在此时,松林深处传来一声尖利的哨响。
黑暗中箭如雨下!十余名流沙派弟子应声倒地。紧接着,数十名黑衣刺客从山林中杀出,招式狠辣,直取车队核心!
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为首之人黑袍翻飞,面如冠玉,正是失踪多日的黑先生祝雍。
"顾夫人,别来无恙。"他彬彬有礼地拱手,眼中却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在下特来为石洲百姓讨个公道。"
"黑先生?!"银兰认出了为首之人——这个叛徒竟在此刻发难!
银兰瞬间拔剑挡在乔清洛身前:"叛徒!"
"叛徒?"祝雍大笑,"弃城投敌的是谁?引契丹屠城的又是谁?"他忽然变脸,厉声道,"云哲,拿下那孩子!"
白影闪动,云哲如鬼魅般掠向春杏。千钧一发之际,晁豪从斜刺里杀出,长枪如龙,逼得云哲连连后退。两队人马瞬间厮杀成一团。
"银兰妹妹,别来无恙啊。"祝雍阴笑着挥动铁骨折扇,每一击都带着腥风,"顾远背弃石洲百姓,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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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银兰长剑如虹,与祝雍战作一团。另一边,白先生云哲手下精锐直扑家眷马车,却被晁豪率赤磷卫死死拦住。
最危急的是车队前方——金先生何佳俊正独战蓝童、谢胥两人,他双刀虽舞得密不透风,但左肩已中一剑,鲜血浸透青衫。
"顾帅待你们不薄!为何背叛!"金先生厉声质问,刀锋划过蓝童脸颊,带出一溜血花。
"为了石洲百姓!"谢胥义正言辞地喊着,长剑却阴毒地刺向金先生心窝,"顾远引契丹人入城,生灵涂炭!这些钱财物资,理应补偿百姓!"
另一面:乔清洛被阿箬护着向密林深处退去,耳边尽是兵刃相交之声。她看见金先生何佳俊双刀舞成一片白光,正与蓝童、谢胥战作一团;林秀儿与一群女人背靠背护着几个孩子;春杏抱着顾??跌跌撞撞地奔跑,身后追兵被赤磷卫带人截住。。。
"夫人小心!"银兰突然厉喝。
乔清洛只觉背后生风,一道黑影如大鹏般扑来。祝雍的手指几乎触及她的后颈,却被一柄突然飞来的短刀逼退。
"动我妻儿者,死!"
顾远的声音如惊雷炸响。乔清洛转头,看见夫君率数十骑从山坡上冲下,月牙刃在夕阳下泛着血光。他身后,乞答孙乙涵等羽陵部战士发出狼嚎般的战吼。
祝雍面色大变,急吹口哨。黑衣人如潮水般退入林中,临走前却不忘掠走几箱物资。
"清洛!"顾远飞身下马,一把抱住妻子,"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