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顿时激起了兽群的凶性,狼群从四面八方涌来,骑兵们举着燃烧的松木火把,在火光与黑影的交错中拼杀,惨叫声与兵器碰撞声惊飞了栖息在树枝上的夜枭。
穿过狼道,很快到达了白亭海,眼前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
灰蓝色的湖面蒸腾着诡异的雾气,岸边布满发白的兽骨,仿佛诉说着无数冤魂的故事。
众人小心翼翼地贴着南岸挪动,突然,一声凄厉的马嘶划破死寂。
走在前列的战马前蹄突然陷入泥潭,任凭如何挣扎,泥浆仍如活物般将它缓缓吞噬。
赵剑挥剑斩断缰绳的刹那,一道黑影从泥潭中暴起,三角蛇头张开血盆大口,信子几乎擦着他的脸颊掠过。
他迅速抽剑刺出,蛇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盐碱地。
“小心!别踩黑色的泥!”庞德大喊,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众人屏息前行,每一步都仿佛走在生死边缘,泥浆吞噬碎石的咕嘟声,像是地狱传来的召唤。
两天后,又进入了垭口山上的一条“牧人小道”,垭口山的狂风更加肆虐。
又有如刀雨雾,将众人的视线切割得支离破碎。
马匹在湿滑的岩路上不断打滑,一名骑兵连人带马被狂风掀翻,顺着陡坡滚落,惊起一阵碎石。
赵剑见状,立刻翻身下马,用大戟死死抵住岩石,另一只手抓住滚落士兵的腰带,青筋暴起地将他拉回。
“抓住缰绳,贴紧岩壁!”他怒吼着,声音却很快被狂风吞没。
队伍如同一条受伤的巨蟒,在陡峭的山路上缓慢爬行,每一步都伴随着马匹的哀鸣和将士们粗重的喘息。
当苍松水河谷的涛声终于穿透雨幕时,所有人早已疲惫不堪。
许多人身上带着伤口,马匹也累得口吐白沫。
赵剑望着河谷中的溪流,手中裂开的水囊终于滴下最后一滴水。
他俯身捧起浑浊的河水,指缝间漏下的不仅是泥沙,还有这四百里险途中浸透的生死。
远处,暮色中的河谷在风雨后显露出一丝生机,仿佛在迎接这群从地狱出来的战士。
再一清点,出来时的两千人,折损了三百二十一人。
赵剑冲着来路深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