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鹭白闷笑,掬了捧水浇在我锁骨上:"可怜的小混血种。"
水珠顺着胸口滑落,被他低头吻住。
落地窗外,城市灯火如血月碎片,而我们沉溺在温热的水波里,像两株依偎彼此的血色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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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卑斯的雪崩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盛夏的阳光穿过枝叶,掠过在花园里修剪蔷薇的张鹭白。
他的手腕比以前丰润了些,不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指节弯曲时能看见肌肤下淡青的血管,像蜿蜒的河流。
全是我一口一口喂回来的。
自从我回来后,张鹭白像是终于卸下了某种沉重的枷锁。
他开始学着放松,学着享受阳光,甚至学着……
不那么完美。
比如现在,他衬衫袖口沾了泥点,领口松散地敞着,发梢被汗水浸湿,贴在额角。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
"笑什么?"他抬头,黑眸在阳光下泛着浅褐的波纹。
"笑你像个园丁。"我故意逗他。
他挑眉,剪刀"咔嚓"一声剪断多余的枝条:"裴总不满意我的园艺水平?"
"还行吧。"我懒洋洋地踱过去,指尖拨弄他修剪好的蔷薇丛,"就是太规整了,像手术切口。"
他忽然捉住我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我的脉搏:"那裴总喜欢什么样的?狂野点的?"
嗓音低沉,带着一丝揶揄。
阳光太烈,他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密的阴影,像是蝴蝶颤抖的翅膀。
那时站在冰川裂隙边缘的他,苍白、锋利,像一柄即将折断的刀。
而现在,他站在蔷薇丛中,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整个人鲜活、明亮。
……真好啊。
直到,过于开朗的张鹭白请了长假。
当我看到他递过来的行程表时,差点以为他被人夺舍了。
"夏威夷?大溪地?冰岛?"我翻着那沓厚厚的计划书,"张医生,你被医院开除了?"
他坐在我对面,慢条斯理地搅着咖啡:"年假,攒了三年。"
"所以?"
"所以——"他抬眸,黑眸里藏着狡黠的光,"裴总愿意抽空陪我去看鲸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