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一秒,随即失笑:"你什么时候对鲸鱼感兴趣了?"
"上周。"他推过来一本杂志,封面是深海中游弋的抹香鲸群,"你说过,想一起去看。"
他顿了顿,"那……现在还想吗?"
阳光透过玻璃杯,在他指尖折射出细碎的金芒。
我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那是在度假村多愁善感时随口一提的话,没想到他竟然记得。
我们去了亚速尔群岛。
盛夏海风裹挟着盐粒拂过面颊,我眯起眼,看张鹭白站在游艇甲板上调试望远镜。
"抹香鲸的求偶仪式很特别。"
他回头冲我笑,海风把他前额的黑发吹得乱糟糟的,像个大学生,"雄性会唱一首长达半小时的歌,频率低到人类听不见……但雌性能从几十海里外辨认出最动听的那一版。"
我晃着香槟杯走过去,故意让冰凉的杯壁贴上他后颈。
他缩着脖子躲开,衬衫下摆被海风掀起一角。
"张医生今天很活泼啊。"我指尖勾住他皮带扣,把人往身前带,"连鲸鱼的交配习性都研究?"
他耳尖瞬间红了,却低头咬住我酒杯边缘,就着我的手啜饮一口。
"只是觉得……"
他声音压得极低,呼吸里带着气泡酒的甜香,"人类也该学学这种郑重。。。。。。"
尾音消散在海浪声里,化作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鲸鸣,如同远古的叹息。
我们同时转头,看见海面被一道巨大的黑影划开。
那是一头成年抹香鲸,脊背如墨玉般光滑,喷出的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
紧接着是第二头、第三头……
整个鲸群缓缓浮出水面,幼鲸贴着母鲸的侧腹游动,浪花溅起时像散落的钻石。
张鹭白忽然松开我的手,转身从船舱里拿出一个防水盒。
盒子打开时,里面竟是一枚泛着金属光泽的鲸齿化石。
表面被海水打磨得温润如玉,用银链串成了吊坠。
"抹香鲸的牙齿化石,四百万年前的东西。"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罕见地有些哑,"它比钻石坚硬,也比钻石古老……就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