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率的话,一字一句,都像锥子,扎在刘恩的心上。
刘恩的脸上,笑容已经僵硬得像一张面具。
他看着被拖下囚车,像死狗一样被扔在地上的杜明,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这是敲打!
这是警告!
这是拿杜明的人头,悬在他刘恩的脖子上!
“请……请秦把总放心。”
刘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刘某,一定……好生照看。”
送走了押送队,刘恩看着被关进另一座囚笼,摆在校场中央的杜明一家,许久没有说话。
一名心腹管队凑上前,低声道:“把总,这秦烈欺人太甚!我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得赶紧给百总夫人去信啊!”
刘恩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他。
“去信?”
“然后呢?”
“等夫人收到信,再派人来,黄花菜都凉了!”
“到时候,我刘恩的脑袋,怕是已经挂在岩石村的旗杆上了!”
那管队被他吼得一哆嗦,不敢再言语。
刘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秦烈这把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现在敢有任何异动,杜明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唯一的生路,就是等。
等一个机会。
等鞑子大军压境,等秦烈自顾不暇,等张百总亲临前线!
“传我命令!”
刘恩的声音嘶哑。
“从今天起,白溪泉闭门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所有军卒,全部上墙,日夜操练!”
“把库房里最好的伤药和吃食,都给杜把总送去!”
他看着囚笼里那双绝望的眼睛,一字一顿。
“他,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能。”
中岩石墩堡,主帐。
秦烈正对着一副巨大的沙盘,那是他根据记忆和勘察,亲手绘制的周边百里地形图。
三座屯堡,六座墩堡,所有的山川、河流、密林、小道,都标注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