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掀开帐帘,快步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古怪。
“把总,出事了。”
秦烈头也没抬,手指在沙盘上的一处峡谷轻轻划过。
“说。”
“今天下午,有个妇人带着孩子,来屯堡外寻亲,说是她男人死在了前几日的冲突里,想来收敛尸骨。”
周平顿了顿。
“我们查过了,确有其事。只是……那个孩子,在营外哭闹时,一直在唱一首童谣。”
“‘石榴开花,红似火。姐姐戴花,等郎来。郎不来,怎么办?割了辫子,当姑子。’”
秦烈的手指,停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人呢?”
“还在营外,说是找不到丈夫的尸骨,不肯走。”周平压低了声音,“我已经派人盯住了。”
“做得好。”
秦烈站起身,走到帐门口,看着外面渐渐沉下的天色。
“鱼,上钩了。”
他转过身,对着周平下令。
“把秦薇薇带出来。”
“告诉她,她娘家人来了。”
……
夜色如墨。
秦薇薇被两名妇人“搀扶”着,带到了屯堡外的一处临时窝棚。
窝棚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一个中年妇人正抱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低声啜泣。
看到秦薇薇,那妇人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又被浓浓的哀伤覆盖。
“侄女……你可算来了!”
她丢下孩子,踉跄着扑了过来,一把抓住秦薇薇的手,哭嚎道:“你三叔他……他就这么没了啊!”
秦薇薇的身体僵硬。
她不认识这个女人。
但那首童谣,是秘谍司的紧急联络暗号。
意思是:目标警觉,信使折损,我已暴露,请求当面指示。
她看着眼前这个演技精湛的妇人,心中一片冰冷。
秘谍司的动作,比她想象的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