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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铜元与金条的暗流(第1页)

武汉关的钟声敲过九下时,楚明正用放大镜观察那枚龙纹金元宝。阳光透过租界的洋楼窗棂,在元宝表面的“圣库”二字上投下细碎光斑,边缘的齿痕里还嵌着些暗红色粉末——纪白用银针试过,是陈年的血渍。

“这成色至少是足金九成。”纪白的指尖划过元宝边缘,去年在伦敦金匠铺学的辨金本事此刻派上了用场,“太平天国的铸金工艺里,会掺三分赤铜,所以断面泛着樱桃红。”他从药箱里取出天平,砝码是同仁医院用来称药的,最小的那枚刻着“库平一钱”,与元宝的重量刚好吻合。

两人往叶蓬的警备司令部走时,江汉路正热闹得像口滚沸的锅。挑货郎的铜铃“叮铃”作响,担子两头挂着“当十铜元”的幌子——这种民国三年铸造的铜元,正面是袁世凯头像,背面的嘉禾纹早就被磨得模糊。穿短打的黄包车夫蹲在路边,手里捏着三枚铜元,正与卖热干面的小贩讨价还价,唾沫星子溅在油亮的芝麻酱上。

“楚先生!纪医生!”李副官从司令部的铁门后探出头,军靴后跟在石板上磕出脆响。他袖口的铜纽扣擦得发亮,却掩不住里面的丝绸衬衫——那是上个月彭石荪送的,领口还别着枚金质领针,上面刻着“彭记金铺”的字样。楚明注意到他腰间的皮袋鼓鼓囊囊,走路时发出“哗啦”声,像是银元碰撞的动静。

叶蓬的办公室摆着架德国留声机,正放着《夜来香》的靡靡之音。警备司令穿着丝绸马褂,手里把玩着枚“袁大头”,银元在指间转得飞快,边缘的齿纹刮出细微的声响。“听说楚先生在查刘维桢的旧事?”他突然停住手指,银元“啪”地拍在檀木桌上,“那老东西的宝藏,早就被洋人挖走了。”

纪白的目光落在墙角的保险柜上,密码盘的黄铜旋钮磨得发亮。他假装整理药箱,余光瞥见柜缝里露出的红绸——与孔府暗门里的绸缎同色。叶蓬突然从抽屉里掏出叠纸币,中央银行发行的“关金券”,每张面值二十元,上面的孙中山头像被烟烫出个洞:“这点小意思,算是请两位喝茶。”

离开司令部时,楚明故意把几张“铜元券”掉在地上。这种湖北省银行发行的纸币,背面印着黄鹤楼图案,此刻正被穿皮鞋的脚踩得皱巴巴。他看见李副官弯腰去捡,皮靴底沾着的红泥,与杨鹰岭祠堂的土质一模一样,只是混着些金色粉末。

午后的阳光晒得青石路面发烫,两人往彭家的金银首饰店去。铺子开在法租界的霞飞路,玻璃柜台里摆着“足赤”金镯,标签上用毛笔写着“大洋三十元”。彭石荪正用戥子称金链,象牙秤杆上的刻度精确到分毫,秤砣是个小巧的铜元宝,刻着“刘记”二字。

“纪医生要打副金针?”彭石荪突然抬头,眼镜片反射着柜台的灯光,“上次您说要给产科做缝合针,我特意进了英国的金丝。”他从抽屉里拿出个木盒,里面的金条泛着冷光,侧面的印记被砂纸磨过,隐约能看出“太平天国”的篆字。

楚明假装看金戒指,指尖在柜台玻璃上划出“七仓五典”的字样。彭石荪的瞳孔突然收缩,秤杆“当啷”掉在柜台上,金条滚到楚明脚边——他弯腰去捡时,看见柜台下的暗格里,堆着十几枚“当十铜元”,背面的龙纹被磨得只剩轮廓,与孔府找到的碎布图案相吻合。

走到街角的“裕丰钱庄”时,纪白突然停住脚步。钱庄的黑漆柜台后,账房先生正用算盘噼啪作响,算珠碰撞的声音里混着银元的叮当声。他看见几个穿短打的人在兑换“湖北官钱局”的银票,每张票面盖着红色的骑缝章,上面的“武昌”二字,墨色比别处深——那是被水浸泡过的痕迹。

“这票子上个月才发行,怎么就有人要兑现?”纪白假装兑换铜钱,手指捏着枚“光绪元宝”铜元,背面的龙纹少了只眼睛。账房先生压低声音:“彭家兄弟昨天兑了五千大洋的金条,说是要运去香港。”他拨弄着算珠,“还提了箱‘铜元券’,说是给叶司令的‘辛苦费’。”

回到孔府时,管家正对着堆铜钱发愁。这些“大清铜币”,有的锈得连字迹都看不清,是修补院墙的泥瓦匠从地基里挖出来的。楚明捡起枚较新的,正面的“户部丙午”字样清晰可见,背面的龙纹却被人用利器刮去了鳞片——整整七片,与刘维桢年谱里“七仓”的记载暗合。

孔庚突然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张泛黄的地契。“这是光绪年间的,”他指着上面的印章,“刘维桢当年买粮道街的宅子,用的是‘漕平银’,每两比市价多付三分。”地契的角落画着个小小的元宝,旁边写着“十八枚”,楚明突然想起暗门里的木箱,不多不少正好十八个。

晚饭时,彭幼南的儿子突然送来盒点心。油纸包上印着“汪玉霞”的字号,里面的绿豆糕却被换成了叠纸币——中央银行的“法币”,每张中间都夹着片金箔,拼起来是幅胭脂山的地图。纪白用镊子夹起金箔,发现背面刻着极小的字:“今夜三更,汉阳门码头。”

楚明将纸币对着灯光,水印里显出艘轮船的轮廓,船身上的“楚江号”三个字,与账簿里记载的“三船”之一吻合。他突然想起叶蓬办公室的留声机,唱片的标签上印着“德国造”,但内侧的钢印却是“上海制造”——那是走私货的标记。

三更的梆子声刚响过,两人就往汉阳门码头去。江风带着水汽扑面而来,吹得码头上的灯笼东倒西歪。他们看见彭家兄弟正指挥挑夫搬箱子,每个箱子上都贴着“五金”的标签,却被扁担压得咯吱响——明显比同体积的铁器重得多。

“这箱要小心!”彭石荪的声音在江风中发飘,“里面是‘袁大头’,磕坏了边就不值钱了。”挑夫的脚步踉跄了下,箱子角撞在石阶上,掉出枚“孙中山开国纪念币”,银元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楚明脚边,背面的嘉禾纹里卡着点金粉。

突然,码头的探照灯亮了。叶蓬的人举着枪冲过来,手电筒的光柱在箱子上扫来扫去。楚明看见李副官接过彭幼南递来的个小木箱,沉甸甸的,上面的锁是“耶鲁”牌的,与孔府暗门的锁具同型号。“这点‘敬意’,还请叶司令笑纳。”彭幼南的声音里带着谄媚。

楚明拉着纪白躲进货栈,栈里堆着些“亚细亚火油公司”的油桶,空气中弥漫着煤油味。他透过木板缝看见叶蓬的人开始开箱检查,第一箱里果然是五金零件,第二箱却露出金灿灿的边角——是金条,每根上面都刻着“足赤”二字,与暗门里的账簿记载完全一致。

“把这些都运到‘楚江号’上!”叶蓬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记住,天亮前必须启航。”他转身时,楚明看见他腰间的皮袋鼓囊囊的,里面的银元碰撞声,在寂静的码头上格外清晰,像是在为这场秘密交易伴奏。

离开码头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楚明摸出枚从货栈捡到的铜元,背面的龙纹虽然模糊,却能看出少了只爪子。他突然想起刘维桢的那句“七仓五典八商三条船”,原来每个数字都对应着宝藏的秘密,而他们离真相,只差最后一块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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