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瑟道:“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母子相聚了。”
她拉着君柔嘉走远了一些,然后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才同君柔嘉讲起江玄衣的身世来,听的君柔嘉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而不远处,姜阑正站在那里,他望着母子相认的两人不由的有些心酸,尤其是想到了自己。
姜阑垂着眸子,眼底是敛不尽的失落,就连君澜尽走过来他也没有发现,直到听到一声:“师伯。”
他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听说江虎被他夫人毒害,性命垂危?”
君澜尽点头:“是,本来江玄衣想求我出手救江虎,他虽然知道江虎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也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我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让玄衣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便带他来这里认祖归宗。”
姜阑感慨道:“黎熙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了,还是要多谢你,如果没有你在中间周旋,最终的结果谁也难以预料。”
他们本想让兰云谦背负这复仇的使命,把他当成一颗棋子,如果不是被君澜尽拆穿他们可能还会继续错下去。
君澜尽问道:“看着他们母子相认,师伯是不是很羡慕?”
姜阑苦笑,望着墓门前的母子两人,感叹道:“是啊,可是再羡慕又有什么用?这么多年来黎熙为了玄衣苦心筹谋,而我却是什么都没有为陵安做过,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君澜尽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声音道:“现在做也不迟。”
姜阑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君澜尽,却是没有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幻想便又破灭了。
君澜尽别过头去,望着又是哭又是笑的罗黎熙和江玄衣,神情有些艳羡,他道:“既然错过了那么多年,以后就不要再错过了。”
将军府。
君澜尽和容锦瑟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两人手牵着手朝着水云居走去。
想到今日下午在宁月谷用的那顿晚膳,容锦瑟还有些感慨:“今日兰夫人真是高兴坏了,江玄衣也是,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哭成那个样子呢,都够我笑话他一辈子的了。”
君澜尽听到一辈子这三个字,不由的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你想一辈子都见到他?”
容锦瑟听出君澜尽话中的危险之意,她忙摇了摇头:“没有,我才不想见到他,我方才就是说错了话。”
她看着君澜尽的神情,然后摇了摇他的胳膊问:“尽哥哥,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啊?”
君澜尽道:“没有?你从哪看出我不开心了?”
容锦瑟撇了撇嘴:“你瞒不了我的,我就是能看的出来,是不是因为鸡血藤有亲生母亲,姜陵安有亲生父亲,而你什么都没有,你是在想你的亲生父母对不对?”
君澜尽没想到娇娇竟然看了出来,他今日隐藏的很好。
他叹息一声伸手摸了摸容锦瑟的头道:“谁说我什么都没有?我有你啊,在我看来一个你便抵他们所拥有的全部了。”
容锦瑟听着这话却是越加的难过了,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却是一言不发。
君澜尽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肆意窃取着她的温暖,这一刻这一个拥抱让他心中的伤感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是失去了双亲,但他有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的母亲,还有一个为他筹谋的岳父,他还有爱着他把他当成唯一的娇娇。
君澜尽释怀一笑,他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握紧了容锦瑟的手道:“你总能带给我温暖和慰藉,就像八年前的那个雪天,那一声哥哥,一颗桂花糖便驱散了我心中的恐惧、害怕以及寒冷,现在也是。”
容锦瑟听他提起八年前的时候,可是那时候她太小,没有什么印象她有些沮丧道:“我怎么就没有记住呢?好想记起当时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君澜尽忙道:“还是算了吧,那时候的我狼狈的像个乞丐,你忘了最好,只要我记住当时的你是怎样就可以了。”
容锦瑟眸光闪闪问着她:“那当时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唔~”
君澜尽盯着她长开的小脸道:“那时候的你小小的,胖胖的,披着一件雪裘就像个糯米团子,让人很想捏一捏。”
说着他就在她脸上捏了两下,不满道:“现在你的脸上都没有肉了,还是胖一些的可爱。”
容锦瑟有些不乐意了,她拍掉君澜尽的手气鼓鼓的道:“我才不要,人家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当然要苗条纤细才好看,我才不要胖嘟嘟呢。”
君澜尽笑着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容锦瑟羞涩一笑,歪着头看他:“我也是。”
*
“你没事吧?”
苏远霁听出这声音是谁,一时有些惊讶:“君澜尽?”
君澜尽察觉到苏远霁身上的温度有些热,他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给他把了把脉,拧着眉道:“觉得怎么样?还能撑住吗?”